「回娘娘的話,佩兒的確是嬪妾屋裡的,但只是個小丫頭。」沒想到佩兒竟會被認出來,烏雅氏壓下心裡的不安,神色如常道:「平日裡,都是留在咱們承乾宮裡做做粗活。」
烏雅氏這話倒不假,佩兒平日裡不出宮門口,眼生的很。
但架不住玉珠對人臉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昨日雲卿兩人去找相熟的小太監一打聽,便也問出了名字。
「那你是如何認識得佩兒?與此事又有何關係?」 佟貴妃又問玉珠。
「前日天剛黑時,正是那位叫佩兒的宮女給了奴婢十兩銀子,囑託奴婢一定要在昨日下午黃昏時將衛雲卿帶到御花園。」
玉珠沒膽子在佟貴妃面前撒謊,只陳述事實,還從懷裡掏出一錠十兩銀裸子,呈上去。
佟貴妃略略掃上一眼,又瞧了瞧烏雅氏穩如談山的做派,「就憑這?」
銀裸子長得都不一樣,非說是烏雅氏給的,證明力度並不大。
「貴妃娘娘英明。嬪妾瞧著,這個叫……玉珠的宮女與衛氏是相熟的,保不準是衛氏為了自我開脫,故意找人往嬪妾身上潑髒水。」烏雅氏為難地輕嘆息一聲,「還請娘娘為嬪妾做主。」
「烏雅常在說的倒是不無可能,」佟貴妃又問玉珠,「那人給你銀子時,可有旁人看見?」
「那時天已黑,正是大夥回屋用晚膳的時辰,並不曾有人看見。」玉珠如實道。
「人證沒有,物證也是自己捏造的,就敢來攀扯,你們未免膽子太大了吧?」
烏雅氏的臉色冷上幾分,開始發難:「也是,你們不敢得罪貴妃娘娘,就只能拿本小主一個小小常在開刀了。但你們別忘了,本小主位分再低也是萬歲爺的人,在御前也是有幾分臉面的。」
她這話既是說給衛氏兩人,也是說給佟貴妃。說不上威脅,只是在暗示自己是有價值的。
「奴婢們既然敢在貴妃娘娘面前攀扯主子,自然是有備而來。」
眼看玉珠的思路被烏雅氏帶偏了,雲卿及時開口道:「佩兒之所以挑天黑來送銀裸子,就是打著玉珠道出實情也沒證據的考量。但千算萬算,沒料到佩兒的手指干粗活受了傷。」
「對,是左手拇指受傷了。」
玉珠及時糾正思路,「當時瞧著是傷,如今才過去不到兩日,傷口定然還在。」玉珠朝佟貴妃叩,「娘娘只要將佩兒叫來,一查便知。」
「剛才烏雅小主說佩兒一般不出門,玉珠這兩日也並未到乾清宮送衣物,若還能知曉佩兒受了傷……」
雲卿欲言又止,一切皆是心照不宣。
烏雅氏的脊背當即就塌了,若非身後有宮女倚靠,約莫著得從圓木凳上直接栽下去。
「去,叫佩兒過來。」
佟貴妃瞧了眼面色慘白的烏雅氏,再仔細瞧著氣定神閒的雲卿,眸中黯色一閃而過,「來呀,給衛姑娘兩人賜座,再倒兩杯好茶來。說這么半晌話,定是渴壞了。」
玉珠眼前一亮,沒想到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竟是如此平易近人。
但云卿的心則是咯噔一聲,不解地看向佟貴妃,為何都解釋清楚了還要殺人滅口?
原本坐立不安的烏雅氏,這會則是放寬了心。
看來在她和衛氏之間,佟貴妃還是依舊選了她這顆棋子,衛雲卿徹底要變成廢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