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遙看著渾身赤條條的自?己,小聲地說:「那你也沒給我穿上啊?」
「我倒是想給你穿上。」
郁年?翻了個身,不想再跟他交談。
田遙也自?覺理虧,雖然衣裳是郁年?給他脫的,但褲子好像真是他自?己脫的,難不成就是因為他半夜發熱,浴火焚身,所以才會這樣的?
剩下的話他也不好再問?郁年?,只?能默默地提上褲子,穿好衣裳,從床的裡面跨過郁年?的身子,慢悠悠地下了床,有?些乾巴巴地說到:「那你昨晚肯定沒休息好哈,再多睡會兒,反正也沒別的事情。」
郁年?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臉:"藥罐里還有?藥,你再喝一次。"
田遙嘿嘿地笑了一聲,端起藥罐子去了灶房,等到藥溫熱的時候,一口乾了所有?的藥,那架勢,似乎是要跟這碗藥勢不兩立。
屋外的雪又?是厚厚的一層,灰灰早就在外面撒歡,雪地上無數個梅花腳印。
田遙身體裡的火無處發泄,抄起掃帚開始掃雪,掃帚跟雪地接觸發出沙沙聲,間?或有?田遙訓斥灰灰的聲音,郁年?在這些聲音的交織下才重睡著。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了,天這會兒已經放晴,倒是比昨天下雪的時候更冷,田遙怕他著涼,又?給他多加了一件衣裳。
家裡沒有?什麼活兒要干,初二本是回?門?的日子,他也不需要回?門?,郁年?就在今天教他寫?字。
雖然田遙說過他幼年?的時候跟著小爹學習過一段時間?,但在郁年?看來他學的那些東西也早就還給了小爹,現在更是連捉筆都不太?會。
「不是這樣的。」郁年?再一次伸手去捏他的手,田遙如臨大敵,明明就是一支輕飄飄的筆,他卻怎麼都不得章法,太?彆扭了。
他抬起眼?睛,濕漉漉的眸子看著郁年?:"我能不能不學寫?字啊,你先前還說要教我射箭的,怎麼就光教寫?字不教射箭呢?"
「一件一件的來,你不是說想要學寫?字嗎?」郁年?看了一眼?他在紙上塗的墨團,好一會兒才繼續說,「寫?好一篇字,我就教你射箭。」
喃諷
田遙無奈,只?能靜下心,但無奈他手中?的筆好像有?自?己的思想,寫?出來的根本就不能叫字,用郁年?的話來說就是,灰灰在雪上踩出來的印子,都比他寫?的這個字要整齊。
田遙寫?字,折磨自?己也折磨郁年?。
好不容易等他寫?完這張大字,梳好的頭髮都被扯得亂七八糟,不過總算是有?了點收穫,至少田遙能認識郁年?兩個字了,就是遙字太?難,他還不太?會寫?。
看著迫不及待地跑開的田遙,郁年?搖了搖頭。
冬日無事,他們兩人在天色還不算暗的時候,就已經上床待著了,饒是田遙這樣大大咧咧,在出了今天上午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