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丘並不生氣,反倒覺得這個讀書人比葉家那個虛有其表的好多了。
他笑著點點頭,又低眉彎腰對著葉小塵的耳朵說道:「好了,我們回去吧?」
葉小塵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心疼地檢查葉杏花身上的傷。全都是沒有見血的皮肉傷,這兒青一團,那兒紫一團,手肘處還有一塊紅腫。
李介丘見他放心不下,又接著說,「我晚點兒讓月哥兒給杏花送點藥過來,好不好?」
葉小塵這才慢吞吞點頭,又安慰了妹妹幾句,這才領著小滿離開了葉家的院子。他沒有發現背後有人一直盯著他們看,但李介丘察覺到了,他立刻回頭看去,恰好對上了李秀才探究的目光。
李介丘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推著葉小塵轉出了葉家的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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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李介丘燒了水,剛剛幫葉小塵擦洗過。
夫郎的臉蛋紅撲撲的,整個人都是一個魂游天外的狀態。李介丘以為他還在記掛著葉杏花,伸手輕輕掐了掐葉小塵的臉頰,小聲說道:「我已經讓月哥兒去送過藥了,你不要擔心。」
葉小塵先是點點頭,呆了一會兒又搖頭,捧著臉小聲說道:「那個娘、真好看。」
李介丘:「???」
李介丘危險地眯了眯眼睛,下意識提高了語調,揚起尾音「嗯?」了一聲。
葉小塵沒發現李介丘語氣中的危險,還聽話地點點頭,又重複了一遍,「那個、娘,穿得好好、看。」
穿得好看?李介丘鬆了口氣,驀然想起葉小塵嫁進來的時候別說紅色喜服了,甚至連一件衣裳都沒有。沒有衣裳、沒有喜宴、也沒有婚禮,他是在黃昏時分被葉家攆了出來,背著一個小包袱自個兒到了李家。
頭兩年,那個人每次打罵他的時候還總提起,說他是不要臉的浪貨,自個兒就上了男人家的門。
怎麼就變了這麼多呢?葉小塵已經好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了,他盯著李介丘認認真真地看。
李介丘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了,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輕聲細語地問道:「想要穿喜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