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叙并不是话太多的人,因此霜叶今日不在状态,没故意找他搭话,介绍餐食,说些今日在市头街角的见闻,这厢房里就骤然变得十分安静起来。
崇王安静吃完了饭,霜叶这时候又从身后端上来一盘桂花糕,他躬身温声道:“这桂花糕是奴才做的,主子可要尝尝?”
萧崇叙并不太喜甜食,早先吃过一颗那糖葫芦就已觉喉咙甜腻,这时候便直接拒绝道:“我已吃饱了。”
萧崇叙言罢从桌前起身,刚一起,便一阵头晕目眩,他心中一动,暗道,果然是按捺不住了。
霜叶眼瞧着萧崇叙站起来,摇摇晃晃站不稳,便急忙扶住他躺到了床上。
萧崇叙这时候开始觉得四肢失力,他眼睛盯着霜叶,瞧他还在这惺惺作态,便直接沉了音,不想再继续和他演戏:“你在饭里下药。”
萧崇叙感觉到他动作堪称轻柔地把自己扶到床上放好,甚至贴心的盖上了薄被。
不知道这细作还在等什么,既然下这样的迷药,便不是想要现在要他的命,可王府侍卫已经找到这里,被现也只是时间问题,此时既不杀他,便只能带他转移,现下不拖他走门窗逃离,却把他往床上扶是为何?
这细作怕是做戏做入了魂,倒是不知道效忠的人到底是谁,值得他这样伏低做小尽心尽力伺候自己这么久。
萧崇叙想到此处,竟是脸色愈加沉了。
只见那霜叶被自己戳破后,为崇王整理被角的手一僵,脸上神情仿佛是被谁凭空污蔑了似的,惆怅万分。
半晌儿,霜叶目光直勾勾盯了崇王,似叹似赞地道:“这药量哪怕是头牛此刻也该昏头大睡了,到底是崇王殿下,哪怕是寻常人数倍的量,到现在还能清醒地说话。”
“你到底是谁?是我皇叔的人还是,我四弟的?”
萧崇叙即使是到了现在,目光依然沉着,仿佛此刻身子不能动弹,身陷险境的人不是他一样。
只是这小厮此刻瞧自己的眼神实在古怪,萧崇叙对这样的眼神,又一次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困惑里。
那不像是在看一个敌人,或者说俘虏,好像是点其他什么,是什么呢,萧崇叙觉得陌生又新奇。
没来得及再想,萧崇叙就听到霜叶突然出声:“我叫小九。”
萧崇叙目光一凝,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完全没印象,没来得及多思索,就见那站在床边的人,嘴唇缓缓抿紧了,眼睛直直和萧崇叙对上,紧接着瞧那下颌骨咬得紧绷着,那模样分明是痛下了什么决心的表情。
萧崇叙见那自称名叫小九之人,猛地一头扎了过来,手掌已在被褥之内暗暗强聚了内力,若是他胆敢行凶,包管一掌把他打到屋外。
却没想到萧崇叙在他袭来之时,脸侧一凉,手在被褥中僵硬住,整个人也都失去了反应。
原是那人紧闭了双眼拿出来行刺的架势,亲了萧崇叙一口。
萧崇叙在反应过来之后,双眼不由怒睁,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奴才心头竟是这样的算计!
萧崇叙总使此前醉心剑道,到如今也不可能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霎时间,那些霜叶从前细细打量自己的,惹人困惑的目光,统统都有了解释,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不起眼的奴才身上耗费了这么多时间,萧崇叙当即怒不可遏,可还未等他说完,便又听到身前那小厮,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偏了,偏了。”
“唉,怎么这么大的量也不管用啊。”小九絮叨两声,也不耽搁,趁萧崇叙还未来得及反应,手迅抚上他的胸口,连封了萧崇叙极大穴,像是要确保万无一失,那手下得极重。
这下,萧崇叙是彻底当然不得了。
“你……你竟敢……”萧崇叙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自脖颈儿到脸颊都变得通红一片,哪怕被封了穴道下被下了那样量的药,身子还是因自身勉力挣着着细微的抖。
而他没想到,这还没完。
下一刻,就在萧崇叙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那刁奴竟然一副重新蓄力的架势,直愣愣冲上来,嘴唇撞到了萧崇叙嘴上,这一下来得太猛,萧崇叙感觉被他撞得头晕眼花,嘴唇也是一痛。
因着这回是瞄准了来得,霜叶终于一吻芳泽,就是一不小心把崇王殿下的嘴唇碰出血了。
萧崇叙这时候目光已经不足以用恐怖来形容了,他面色绯红,唇齿间却吐露出来几个冰冷的字眼:“你找死。”
霜叶仿若被他这几个字吓退一般,前一秒的勇气在终于做完这一切时,彻底烟消云散。
他瞧着萧崇叙嘴唇上那点血,又硬生生逼迫自己移开目光似的,转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