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意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这对儿母子就这么喜欢把人逼上绝路么,她裴岚意没招谁没惹谁,齐王府也不是说没了她就不行,为什么非得硬逼着人去做什么“和顺乖巧”的侧妃往上数几朝,给皇子纳妃,都没见这么大阵仗还这么霸道的。
“齐王殿下,臣女也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由不得臣女自己做主,但若是皇上一道圣旨,臣女与殿下盲婚哑嫁,那也就是命数所致,臣女绝无怨言,可贵妃娘娘既然已经大张旗鼓地为殿下和四皇子选妃了,就是想寻方方面面都合适的,臣女既然有母命在身,一心一意直奔着正室的位置去,和您就不合适,何必强扭这个瓜”
心里的话压抑了好久,这么淅淅沥沥说下来,卫长渊总算是明白了,她虽然满口是“母命”,但那神情和态度,就是不想嫁不愿嫁。
“裴岚意,你可知道齐王二字代表着什么”
岚意行下礼去,目光坚定,“臣女当然知道,齐字儿放在从前,那是能有封地的封号,远比其他好看的字眼高贵,这二字代表您身上的荣宠和光芒,可对臣女来说,您纵有万丈光芒,也不能给臣女一个正妻的位,所以臣女不配您,也配不上您。”
利诱和威胁都用过了,对女人卫长渊也没什么其他法子,陡然间就萌生出几分恼怒。
堂堂齐王,风光骄傲了那么些年,竟然在一个小小的臣子女儿面前丢了体统,那些荣光,眼前的人完全不在意,仿佛他还不如个普通人。
再说出口的话,便不再带半点迂回与客气,“本王瞧你性情顽劣,确实不配进齐王府,不过裴岚意,你记住,终有一天会后悔说出这些话,可惜那时不论你怎么想回到今日,都已经迟了。”
岚意深吸一口气,“悔不悔这条路都是臣女自个儿选的,齐王殿下若是无别的事,臣女就告退了。”
卫长渊直接一挥手,似乎厌恶到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说,岚意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这才转身走入绮华宫。
这样也好,若是不说明白,他们总是有拿捏自己的法子,眼下讲清楚了,最多也就是自己名声更糟糕些,大不了晚嫁或远嫁。
这世道里,男人眼里的东西远比女人的多,身处高位的人所争抢的东西更不是普通人能想的。她裴岚意不过是个小鱼小虾,一时的意气相争落在瑛贵妃眼里,最多也就是女孩子家年纪轻不懂事,能在当今圣上这样不昏庸的皇帝身边做宠妃那么多年,瑛贵妃不至于去记恨什么,而卫长渊,是眼里心里有天下的人,估计再过上载,他连“裴岚意”是谁都忘记了。
绮华宫里也有小太监引路,到得席间,宛茵先是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事,才长舒一口气。
宛玉问“岚意姐,齐王殿下为难你没有”
岚意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刚才生的事缄口不言,只捡了其他的事来讲。
这倒是苦了裴妙晴,她以为岚意已经和卫长渊把婚姻大事给定下了,可自己却还没有着落,本来她就是庶女,不是因着京中适龄女子不多的情况,根本来不了这儿,又有刚才所受的打压,行动上只能收敛再收敛。
她想开口问岚意,又不知道怎么能表现出自己只是不经意,正在犹豫间,太监唱喏的声音高高响起。
“皇后娘娘到”
“贵妃娘娘到”
两位都是眼下后宫里头等尊贵的女人,岚意等人赶紧起身行礼。皇后果然如传闻中所说,身体一直不大好,一张脸又生得过于清秀文雅,看着便纤弱不堪。这么走过来,都是被人搀着的,而且身后的宫女都小心翼翼,显然都怕皇后一时撑不住,闹出什么笑话。
相比较之下,紧随而来的瑛贵妃神采奕奕,走路都颇有气势,对皇后行礼时,下巴也微微抬起,虽没有完全显出她的倨傲,却能看出些许尊卑上的颠倒。
她们之后,6续又来了一些嫔妃,其中有大皇子生母和妃、七皇子生母芳昭仪、九皇子之母恪嫔等,这些人见到皇后,面上都带着十足的尊敬,福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