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母子两人都无性命之忧。
那潘老夫人得知霍彦茗的身份之后,自是感谢再三。她虽为院中老妇,却也是知道京中的事儿。不说开国伯与陛下和宰相的关系,京城里谁又不知这位伯爷是个杏林高手。
开国伯能够亲自前来救她这个老婆子,潘老夫人自是感恩戴德。
瞧着潘老夫人担心儿子,霍彦茗便让护卫抬了她上了马车去了伯爵府。
潘臻虽然重伤身上还有毒没有清除,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所以霍彦茗才放心的离开。郑素将人暂时安顿在客房,元元为他施针之后,开了方子让丫鬟去她院子里拿药。
元元身边的丫鬟也是跟着她学了药理,抓药熬药已是常事。
潘臻瞧着元元要解了他的衣衫,一脸惊恐的想要摇头拒绝。元元愣了一下,秀眉微簇道:“我是医者,我都不介意,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作甚!”
潘臻被元元施针之后,脑子也是清明了很多。他常年在军旅之中,对京中事情了解并不算多。虽然他听说过开国伯,却是不知道眼前这位据说是伯爷的千金竟然也是学医的,而且完全不顾男女大防,上来就要扒他的衣裳。
可瞧着对方认真的模样,潘臻到底确实生出了一种冒犯的感觉。“抱、抱歉!”
“知道错就好。”元元得了潘臻的道歉,便将方才的事儿抛诸脑后,开始为潘臻治伤。
潘臻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等着衣襟真的被解,坦荡荡的面对一个小姑娘,潘臻那原本没有什么血色的脸竟是热得烫。
“京城里的大夫瞧着医术也是平常,这么简单的毒竟然这么久都没有根除,还有这伤缝的也太难看了。潘公子,要不要我给你割了重新缝合一下?保证缝的漂漂亮亮的。”元元瞧着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结痂的伤口,想着这个时候动手应该还来得及。
潘臻摇了摇头,“不必了,大丈夫何须在意这些。”而也不是京城的大夫医术不好,而是他回去的时候家中已经没有银钱,还是送他来的兄弟们给寻来的大夫。所以潘臻哪里会怪没有请来好大夫呢!
元元却像是没有听到潘臻说的,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剪,“不行,还是碍眼的很。得拆了重来。”
说着就开始动手,期间因为担心潘臻乱动,元元还扎了几针限制了他的动作。
郑素得了先一步回来的护卫的禀报,正要进来告知潘臻他母亲无碍的时候,就听客房内一阵惨叫,惊得郑素连忙冲了进去。
在看明白眼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后,郑素忙是要给潘臻道歉,“潘公子,着实抱歉,小女冒失了。”
潘臻满头大汗的摇着头,露出一个苦笑来,“县君也是医者,她应该自有考量。”
郑素讪笑着,元元是个什么性子,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是清楚。这位潘公子伤口上之前缝合的痕迹莫不说元元了,就连她都有些看不下去。
潘臻在得知自己的母亲已经被霍彦茗救治,忙是要起身感谢,只是元元还没有收针,使得潘臻除了脑袋其他地方竟是动也不能动。
“你先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郑素不想打扰元元医治病人,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
潘老夫人来了之后,抱着儿子哭了一阵,想着自己的儿子病重跑出去,若是有个好歹,她该怎么办!
被元元重新包扎了一遍的潘臻在向霍彦茗谢过救命之恩之后,就说要和母亲回家。霍彦茗想着那空荡荡的宅子,担心这母子两人又重蹈覆辙,便说让他们先住上两日,等潘臻能起身了再说。
元元还想着自己的计划,霍彦茗却是不同意。
这母子二人虽然看着为人不错,可毕竟也不算相熟,哪里能随便用婚姻这样的大事开玩笑?
而且对方是个校尉,有武职在身,哪里能如元元所想,假死遁走?皇帝赐婚不可儿戏,若非有合适的理由,绝对不能轻易违旨,所以与其随便处置,还不如就这样拖到回乡的时候。
元元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死咬着不放。
而等母子二人回到家中,却是现原本被族人抢走的物件竟是都被送了回来。那做主将母子二人逐出族谱的家主还凑上前来询问他们是如何认识开国伯的。
潘臻也不管母亲的劝说,将来人全部赶走。朝廷还未有降罪,潘家人不由分说的就将他们逐出族谱,抢他们的家财,如今又想要他们回来!
这样的事情哪里能轻易拿起放下的,若不是他活着回来,他老母又该如何过活?!这样不能依靠的族人,不要也罢!
财产送回来了,母子二人在病愈之后,又去霍家拜访,并送上诊金。当时霍彦茗看他们困难,自然也没有说起这事儿,可他们自己却是不能装作不知。
只是他们也不过是寻常人家,家里也拿不出太多银钱,所以再次登门的时候母子二人也是有些难为情。
霍彦茗从他们送来的礼中拿了二两银子作为诊金,后叫来元元,毕竟潘臻是她医治的,所以诊金得她自己来收。
“你身体不错,所以除了那解毒丹,其余的并没有多少银钱,而拆线重新缝合也是我主动的,所以这个就不要钱了,细算下来收你五两不算多。”元元也是拿了五两。
母子二人准备了一百两的谢礼,最后对方只要了七两银子,这让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他们即便是说的再多,霍彦茗和元元都说不用了。最后元元手下潘老夫人亲做的点心,也算是了了。
柳瑜那里也是知道了霍家这两天的事儿,便让人去将潘臻调查了一番,而后潘臻就稀里糊涂的升了官。
潘臻在同僚的道贺声中,似乎是有些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升官了。好像是陛下提到了他的名字,所以上司才会给他升职,但潘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能到了陛下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