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历代黄家嫡传中适合修行道法的子弟,总角之年便都被悄悄送去九真观修行天道。
也就是说九真观千年间,从未缺少黄家血脉的金丹大真人坐镇,才是黄家让外人不敢下死手的原因。”
朝阳跃升而起,阳光斜插而下,落在了黄真云煞白的面颊上,
他停了诉说,稍稍移动身子,重新隐没在暗影里,才接着说道:
“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黄府中,并非是只有明面上的数位与上三品一线之隔的武道小宗师,就在这座祠堂里,长期隐匿着三位修行到野游境界的九真观护法。
单独遇上天下十人都有一战之力的护法,和三人之力,竟然没能拦下一剑!老二,你只看到被斩开的砖石屋脊,却看不到那一剑的霸气。黄畅他们三位护法已然身销魂灭!”
“啊!”黄楼云刹那间红润的面色变得和兄长一样煞白。
“明白了吗?”黄真云收回望向祠堂屋顶的视线,侧过脸,晶亮的眸子在暗影里煜煜闪烁,望着大惊失色的弟弟。“对方不但清楚咱们黄家的底蕴,还有灭了黄家的实力和念头。”
忽而,瘦削冷厉的脸上绽放出温婉的笑容,白皙纤细的手掌穿出阴影,在二弟黄楼云紧绷的后背上柔缓的拍了拍。
语气依旧是不温不火,淡然的说道:“顺着时间前后,咱们一起将昨日的事情做个复盘。
先找来黄府的是德义坊的齐爷,他走的是府中正门。与他往日行事作风大相径庭的是,他没投帖子,而是直接便毁了府门。常供奉在一个长臂青年手里吃了亏,接着孙供奉刚要与常供奉联手对敌,便被一个使用细剑的用剑高手刺伤。
而且,同一时间,以挑夫轿夫为主的近千江湖人士包围了咱们黄府。
在另一条隐藏的线上,四大公子中的窦望却派来了贴身管事,直接进入我居住的院子,通知我黄家遇到棘手了事情了,暗示我要谨慎应对。
我迅连同师叔前往前院,与齐爷交涉,事情缘由还没问清,齐爷竟偕同闯入黄府的数人撤出了黄家,连府外的江湖人士全撤的干干净净。
事情到此,我们黄家还懵懂不知,事出何故?
只是查出,随齐爷同行的三人,长臂青年是刑部四郎传人,用剑的高手却是窦望护卫中的第一高手,至于一脚将府门踢成碎屑的落拓中年汉子,则是和苏府有着深厚关联。
梳理一番,竟然各自分属不同的势力!姓蒋的老牢头背后牵扯着‘灰犬’,剑手代表了窦家,一时还摸不清齐爷后面是什么。
事情生的太快,结束的莫名其妙。
窦望提前派人示警,却又派了剑手闯府,显然有他不得已的原因。齐爷带人砸府门,伤供奉,终归没闹出人命。
如果,事情就此打住。留有转圜余地,通过窦望慢慢探询,和对方消除了误会,事情迟早能够和平解决。”
他抬手指向被斩开的祠堂屋脊,“昨夜里闯进府里的人,明显是没想留余地,剑斩祠堂,是要向黄家一族问罪。他是谁?斩了祠堂,杀了黄家三个修道有成的嫡子,气消了吗?黄家做错了什么,竟会引得他心生杀意?
二弟,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之前,祠堂能修缮吗
不能修,只能等着,等他再次登门。”
黄楼云手按着膝盖,站起身来,迎着炽烈起来的阳光,眯着眼瞧了瞧斜垮了半边的祠堂屋顶,沉声说道:“我马上调集人手,先查府里内外,昨日出过什么事情。”
黄真云挽着袍袖,负手而立,目光忽然有些迷离,仿佛是在自语,轻声说道:“师叔昨日探听到一个消息,当时被我忽视了,福禄街上的卫国公府,韩候府,以及冯大学士府里,昨日黄府出事时候,曾经部曲精锐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老二,别的事交给别人去做,你去溪山候府一趟。”
。。。。。。。。。。。。。。。。。。
奉旨出京办差去了的御史中丞骆正,一身布衣,兜帽遮头,悄然从后角门潜入了京都府。
不多时,便又遮挡着脸面从角门离开了京都府,骆正显然是在京都府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阴沉的黑脸上能拧出水来。登上了马车,便厉声催促着车夫。
隔了一刻的时间,京都府令的车驾从正门出了京都府,护卫前呼后拥着的棕红色的车驾,快的向着京城东北角驰去。
车内,黄珏强跪坐在一侧,忍着心痛,努力堆出个笑脸。
慕容勇双目喷火,瞪视着黄珏:“八十万贯现银,四十万石粮食;不过是应付一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