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陛下手边急缺的就是他这样的正统六镇子弟。
国主陛下缺人,也不会听你上下两片嘴唇一吧嗒,就相信晚晴女婿是个人才,知道合适用到什么地方。
所以呀,你得让他干出点样子,有拿得出手的能耐,陛下一瞧,嗯!小伙子是个人才,该往哪用,陛下心里才有个章程。
陛下用的可心顺手了,前程自然就有了。
再说了,玉不磨不成器,不经过一番勘磨,不成才不说,他也不领你的情呀!”
麻炎媳妇儿坐一旁实在憋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
“干爹,您就直说吧,让我们俩口子怎么做?”
齐老太爷仰靠在椅背上,正色道:“你们俩两口子呀!最好什么也别做。真要是实在憋不住劲,想帮帮晚晴女婿,就绕了弯子,偷摸着让人在差使上给女婿使绊子,添乱子。”
“您这是啥主意呀!”麻炎媳妇儿眼睛瞪得溜圆。
麻炎终究是在官场里打滚了十几年,眨巴眨巴眼,嘿嘿笑着说道;“听齐爷的,咱这就找人给他添点乱子。”
郝琦进永安县衙的时候,大业城已经初具规模,朝廷有心让都城既是统治中枢,还要在短期内就成为西魏国经济中心。
劝说和强制的手段都用上了,从全国各地往大业城迁移富庶家庭。
永安县属于初创的衙门,正在经历从无到有的过程,辖制内的西半个大业城,人口数量一直在增加。管辖区域入住人口增长,衙门也不停地成立了新部门,招入新人,原有熟悉公事流程的吏员自然提拔成为新部门长官。
入职了一年,郝琦这批人,都得到了提拔,就他一个,爹不疼娘不爱,还是最低一级的小吏。
不提拔却又‘重用’郝琦,‘重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重活,苦差事头一个就想到用上郝琦。
每日上衙,被和自己一同入职的,甚至是晚来的毛头小子,指使过来,指使过去,撵兔子似的,脚不沾地。
郝琦心里怎会没情绪!
自己选的路,能跟谁诉苦去呢!
六镇后裔走的几乎都是投军路子,只有眼界看得远,家世雄厚的,才抢先安排子弟走治民官这条路,入仕都是入了品级的实职。
像他这样从微末小吏做起,几乎就没有,有也是家里人在衙门当着掌令官,有人提携,一早就把升迁的路子铺好了。
在衙门受的不公,还不能跟家里人说;父母随军过了大半辈子,连县衙六房各管着什么都搞不明白,说了也是白搭,徒增烦恼。
回了小家,和妻子也没法诉说,当初往岳父家送回去仆人,退铺子时,可是拍着胸脯,许愿一定会出人头地,让她过上好日子。
岳父,岳母那里,,,,,,哎!更是不能露一点风声。
正好是个大夏天,郝琦郁闷的久了,着急上火,腮帮子肿得老高。
老不下雨,天干物燥,城西南招兴坊聚拢了一片铁匠作坊,一个火星子飘在露天地搭建的干草棚子顶上,烧起来就是一个大火把。一个引一个,顿时烧了三十多家。
真正的财产损失并不大,可火苗子老高,浓烟滚滚,在北城的皇宫都看的见。
这事本来和郝琦没关系,那会迁入京城入籍的人多,新铺子开张的也多,清查人口,厘清税赋,既要登记还要登门验对,是个既繁琐,又劳人的苦差事,他就被户房要去干这个差使。
起了火,县令,县丞大人在衙门里着了急,叫各房出人,去火场帮忙。
好事没他郝琦的,去火场这种危险的事,准少不了他。
随着县尉和十多个县吏,一气跑到招兴坊,没喘口气呢,郝琦就看出来这火灭的不对。
那时节大业城的武侯,大多是从军伍里退下的士兵,对城市灭火没什么经验。人倒是都勇敢,裹着火布,推着水车一次次的往大火里冲。
可惜,火大水少,淋上去连个水汽都不起。
县尉也不过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六镇子弟,当官全靠着家里有人铺了路子,瞧着火苗子冲着脸上窜,啥也不管,先自己跑远躲着。
郝琦也没经历过,可书里有着记载;在县衙当差,闲暇时他把能找到的前朝京兆府遗留下的档案,籍册,笔札全读过一遍。
眼前的情况,笔札里有详细的应对之策。
这种火不能直接扑灭,只能是制造隔离带,控制火场范围,让它自己烧干净了,自己熄灭。
他找了县尉,讲了自己的建议,县尉正抓瞎,对郝琦的建议很是重视,手一挥,所有人都听郝琦的。
郝琦指挥,将火场周围一圈的屋舍,院墙推倒,划出了条隔离带,武侯们也别去灭火了,水车一车一车的往过送水,淋到隔离带外面的屋顶上。他带着人上房守着屋顶,随时扑灭飘来的火星。
郝琦是下半晌被从县衙指派去的火场,再回县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京都府和朝廷都来了人,生了意外事件,就有立功的,也要有出来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