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窦望遂了郝峻的心愿,对他的问话,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去年就有胆大的偷着从西府往京都送人,如今朝廷颁布了诏令,将元氏定位谋逆,各府里明着暗着都在向征伐西府的军中子弟、故旧讨要战奴。”
郝琦突然福至心灵,讨好得问道:“窦公子想要战奴的话,这趟我替公子讨要几个。”
窦望和郝峻闲聊,一直是安坐车中,只在车窗露出小半边侧脸,突然,他站起身,将头整个伸出了车窗,回望向来路方向,双眼猛地瞪圆了,厉声向驾车的扈从喊道:“姚刚,停车。”
郝峻不解的问道;“窦公子,出什么事了?离汉阳县还有二里多地呢!”
窦望等不及马车脱离运送军械的车队停靠到路边,已经从车上一跃跳下,匆匆向郝峻拱了拱手:“郝参军公事在身,不如留下件信物,我自会安排人拿着信物找到郝参军家里,先将铺子交割了,买铺子的银钱,等郝参军回京再交割不迟。”
“这。。。。谢过窦公子了。”郝峻虽然不明白窦公子何故突然要停在道边,还是取了随身的玉佩,递了过去。
“郝参军就此别过!”
窦望收起玉佩,向郝峻挥挥手,拎着袍子快步走出二三十步后,竟甩着宽大的袍袖,摇曳的象只大鹅,狂奔了起来。
史茵翘着指尖,优雅的拢起鬓角被风撩散开的丝。
手指划过太阳穴上鼓起蠕动着的血管,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惊怒。
张开双手护着史春四女。
四女偎在娘亲怀里,象受惊的小猫,大张着惊恐的双目,毛直立着。
母女五人回到小家,取了事先收拾好的行囊。
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节,各自只带了两身轻薄的换洗衣裙,笼在了一起,还是老大两包。
马车是昨晚在车马行定好的,天气酷热,车行卸掉了笨重的木车厢,四个立柱支了个简单的毡布顶,四面的布帘都可以收卷起来。
刚出京都的十里地,路宽道平,将一圈的布幔卷起,马跑起来轻风拂面,煞是舒爽。
心情大好的四个年轻女子,虽然只是第二次走这条路,感觉却好似奔向梦里熟悉的家乡。
史秋先轻哼起家乡的小曲,顿时象打开了闸门,四个放飞自由的年轻女子,此起彼伏的吟唱起携刻在记忆深处的乡谣。
马蹄翻飞,轻车如风,大有欢歌悠悠好还乡的气氛。
等进入汉阳县境,马车蓦然降下了度;路况不好,加上不住要给标有官府徽记的车马和西行军伍队伍让道,时停时走,抛洒一路的欢歌,就成了吟唱给同样羁绊在路途上的行路者。
起初,青春女子一曲歌罢,善意的喝彩声,让她们还有几丝羞怯,被鼓噪着,再来一曲,史春胆子大,便又唱了一个小调,博得了更为热烈的赞美声,剩下的姐妹便也都放开了,一曲接着一曲。
最长的一队军伍前后足有三里长,马车避让在路边树荫下等待了一刻的时间,姑娘们已经忘了羁绊在路途的不便,欢唱的兴致不减,聚拢在周围的听众,喝彩鼓噪声也更加热烈。
人在被欢乐情绪支配时,往往会降低了对周围环境的观察。
十五六个青壮汉子,是将坐骑留给同伴牵着,徒步下到道旁大半人高的玉米田地追上的她们。
从混杂在人圈外,一点一点往里挤,最后在马车边围了一圈。
先是粗豪直白的赞美话语里混杂了轻浮的挑逗,最后竟是鼓噪着要姑娘们唱‘夜半香’‘十八摸’等淫曲。
军伍过去,道路通行了,汉子们还是围着马车不让走,硬牵着辕马将马车带到一条岔路口上,嘴里荤话不停,还攀着车厢拉扯起来。
“嗨!当妈妈的,你这几个女儿年岁也都不小了,留在手里赚不了几年钱啦,不如带着她们一起随了某家兄弟。比起伺候的软脚货,某家兄弟都是猛虎般的好男儿。
随了我等兄弟,不说是金山银山,总也不会短了你们的脂粉钱。”像是领的三十来岁敦实汉子,咧着大嘴,视线一个劲在史秋胸前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