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心够狠,手段够辣,才有人在乎你,把你当个人看。”
苏鲁铁木一边脸挂着冷笑,另一边脸木无表情,不会眨动的眼睛又似乎淌着悲悯的泪水。
他用掌心抹了抹眼角,挥手让黑衣部曲把邢豹的尸体拖走。
大手揽着儿子单薄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溪山候的爵位早早晚晚要由你来继承,可是没了权势,空有个侯爵的爵位,不过是个富贵叫花子。
咱家人丁不旺,爹没想过要你如先祖们走从军的路,死人堆爹已经替你爬够了,你就好好的替咱苏鲁家开枝散叶,延续血脉。
我活着一天,苏鲁家的家规就由我说了算,今个我说的,咱苏鲁家不讲究什么娶妻不纳妾。
正室大妇留心慢慢找着,爹给你置办好了几处宅院,有看上了眼的好姑娘,想收房,尽管去账房支钱,把人大大方方的抬进门,只要给苏鲁家生下一儿半女,都不缺她富贵半生。
你也二十岁了,该把玩心收收了。
苏鲁家有爹撑着,你不用从军入仕,也有富贵日子过。
可也不能光是斗鸡遛狗瞎混日子。
京都不是有个什么四大富贵公子吗?
慕容家老大入了仕,四大公子就少了一个,爹给你托着底,你再请几个舅舅帮衬着,不说替代慕容家老大成了四公子之,怎么也不能弱了袁克祥那小子吧?”
苏鲁安又惊又喜,“爹,你是要我学他们的的样子,经商敛财?”
苏鲁铁木爽朗的大笑道:“对,爹是逼你去外面当牛做马,给咱苏鲁家赚钱养家,好让爹和你娘在家给你看孩子,享清福。
指望不上儿子你了,孙子里面可必须要出几个将才,续上苏鲁将门的传承;要是你小子能给老子鼓捣出十七八个大孙子,再出几个读书人也挺好。”
苏鲁安面带赧颜,抬手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两声。蓦然立起身来,欢欢喜喜的说道:“爹,我这就去把您说的话告诉娘去。”
“去吧,去吧!正好顺便和你舅舅们打个招呼,你要单立户了,让他们看看手里有什么瞧不上眼的生意,匀几个给你。不白要啊!折现银还是折股份,让他们自己选。”
“好嘞!我记住了。”苏鲁安站起身就要走。苏鲁铁木让他等等,抬手指着左面站着的四个黑衣部曲,“打今天起,你们四个跟着小侯爷。”
他手指移动,指着地面残留的新鲜血迹,“如何做事就不用我再多说了。”
四名黑衣部曲齐齐抱拳行礼,“小的明白。”
日过正午,一顿野猪肉配美酒,凉亭内酒足饭饱的四人,煮了壶新茶,摆下棋盘。
苏焕下出一记妙手,逼得对面结伙对弈的冯老狐狸苦着脸,慕容老狐狸皱紧了眉头,他得意的摇着头,猛然间瞧见脱了华贵的锦袍,换上了一身儒衫素衣,双手笼在宽大的袖中,平端在腹部的老友,膈应的差点把才吃下去的酒肉吐了。
他眼神哀怨的看着身穿儒衫的窦孟德,你一个富可敌国的富商巨贾,一口一个学生,伏低做小,捧俩老狐狸的臭脚,还要脸吗?
“妙!”窦孟德从袖中伸出手,抖抖衣袖,笨拙的并着食指中指点着棋盘上冯玄道落下的黑子,勾着的无名指和尾指轻巧的一勾,已把一粒白子挑在掌心。
“玄老布局时在此处一手飞,洞察机先,于无声处起惊雷。”慕容坚以袖遮手在窦孟德清出的空位上添了颗黑子。
冯玄道随即在旁落下一子,盘中局势颠倒,即将被白子绞杀的一条黑龙长出了口气,遁出生天,反将白棋大龙拦腰截断。
冯玄道抚须长笑,“苏大人还不投子吗!”
“呵呵!苏某弈棋,十五岁开始奉饶天下先,三十余年未有一负,今日苏某认输了!哈哈哈,输得畅快。”苏焕怒极,面色铁青,目光如刀,一下一下劈砍在窦孟德脸上。
“棋如人生,常胜将军也有失手的时候。”冯玄道趁机抬手抚乱了棋盘。“有道是胜败兵家常事,世事如棋局局新,胜不骄,败不馁,来来来,苏大人再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