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绿这辈子都没遇上过敢跟她摆这么大谱的人!
可今天找上麻府有正事,忍住怒气,视线绕过郝老太太,找上了一旁肃手立着麻晚晴,上下一打量,两眼的泪“刷”一下淌了下来。
麻晚晴现在的年纪和慕容娘娘去世前差不多,养育了三个孩子,眉宇间添加了几许成熟沉稳,整个人年龄,身材,样貌,气质,竟和慕容皇后有七八分相象。
“闺女呀!我可算是找到你了。”独孤绿过去抱着麻晚晴哭一嗓子,攥着肩膀,仔细观看一番眉眼,再抱着哭一嗓子,放开手,退后几步,绕着圈身前身后的看过。抹把泪,扯着麻晚晴的手,就埋怨开了:“你姐姐走的急,跟我留话,说有个妹子,让我多照顾着,可没说清楚了,妹子在哪!
你这孩子,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去找娘,天见可怜的,娘总算找到你了!”独孤绿自己都说不清,见了麻晚晴为何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兴许,今天悲喜的事太多了,需要一个宣泄口,宣泄压抑的情感。
麻炎迷惑的直挠头,躲亲家躲到后院去了的麻炎媳妇闻声赶来,见这情形,连惊带吓,愣是不敢上前。
麻晚晴本人却是半迷糊,半明白;把卫国公夫人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两边,话听懂了,可话里的意思是真不敢相信。
独孤绿两手一伸,把立在麻晚晴身后的大儿子郝青山,女儿郝青霞拢到身前,眼里带着泪,慈笑道:“你是青山,你是青霞,都长这么大了!你们可不许怪姥姥找来的晚了,都怪你大姨母和你妈了,姥姥花了这么多年才寻到你们。”
“夫人!”麻晚晴硬着头皮,试探着刚想要问问。
“什么!”独孤绿嗓音蓦然拔高,一脸的悲苦,怒瞪着麻晚晴:“香兰把你当亲妹子,临终还交代我要照顾好你,我找了你这个女儿快十年了。你叫我什么!?夫人?你是对得起你早走了的可怜的香兰姐,还是对得起我这些年对你们的思念!?”
麻晚晴嘴唇蠕动了几下,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对。
小女孩的心总是最敏感,比起一脸懵懂的哥哥,郝青霞完全是凭着本能,感触到这个新冒出来的姥姥,是自真心的喜欢妈妈和她们,而且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个新姥姥很厉害。
小女孩悄悄摇着独孤绿的手,嗓音甜糯糯的哀求道:“姥姥,您能不能把小六子叫过来。”
郝老太太是屋里此时最困惑的人了,仰着头看看一脸呆滞的亲家老夫妻,瞅瞅神情古怪的儿媳妇,再盯两眼哭得稀里哗啦的独孤绿;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麻家的大姑娘虽然不常回京城,可人活得好好的呀!大儿媳妇这又是哪来个死了快十年的姐姐?
麻家这是拉富亲戚唬人,戏演过了?
独孤绿可不管她脑子在瞎琢磨什么,过来拉着六子的手,柔声说道:“乖,来,六子跟姥姥回家玩几天。”
等郝老太太反应过来,独孤绿已经牵走了怀里的孙子,立刻竖眼立眉,嗓音尖锐的嘶吼道:“哪来的泼妇,还我孙子,,,,,”
喊到一半戛然而止。
随独孤绿来的两个靠山妇不等夫人话,过来一人扣着郝老太太一条膀子,将人按在椅子里,肥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另一个抬手就扇嘴巴子。
独孤绿一手拢着三个孩子,一手挽着麻晚晴,柳眉轻挑,剜了麻炎媳妇儿一眼,冷哼一声:“哼,护不住闺女,就躲起来,有你这样当娘的!女婿这些日子差使忙,顾不上家,把闺女放你这,你让我咋能放心?
我把闺女带回去了,谁想找事,让她来国公府找我!”
独孤绿进了麻府,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连拖带拽,就把麻晚晴母子四人带出了麻府。
两个靠山妇看她们都走出了门,将郝老太太往起一提,在半空里,手一撒,屁股重重墩在椅子上。
郝老太太一时岔了气,起不来也喊不出声,眼看着俩肉山似的仆妇,追着主人出了麻府。
等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胸口,缓过了气,冲着送客返回的麻炎夫妇,就起了泼。
“别以为就你们家能找人帮衬。
呵呵!我们家老二张张嘴,慕容大公子随时都能请到。怕了吧!卫国公世子,京都府令,可不是你们这些倒了架的空壳子。趁早把孙子给我送回来,不然,,,,,,”
麻炎似笑非笑的看着亲家母,调侃道:“卫国公世子,慕容大公子呀!我还真想见见,不然你把人请来,我带着他去接晚晴母子回来。”
郝老太太终究是说的大话,虚张声势的喊了两声,“你们等着,你们就等着吧!”气哼哼的离开了麻府。
人都走了,麻炎问媳妇儿:“你明白了吗?”
媳妇儿点点头,又使劲摇起了头。
麻炎仰头看着一丝云彩也没有的蓝天:“别说,我还真希望郝老二能把慕容勇请来;兴许能搞明白,国公夫人今天唱的是哪出戏。”
麻晚晴之所以肯跟着独孤绿离开父母家,实在是因为受不了婆婆的搅扰;若是只是滋扰她,咬牙忍忍也就算了;当着三个孩子的面,长辈不像长辈,泼妇似的胡搅蛮缠,也不怕让孩子们难堪,也不管对孩子们有多不好的影响,她实在接受不了。
即便很生气,受到的良好教育,又让她无法对婆婆说出过激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