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了两碗,端起一碗,想要递给虬髯汉子。炕上坐着的黑瘦少年,用嘴凑着碗沿,连豆腐脑带调汁水,吞了一大口。被热辣刺激的大张着嘴,抖动着舌尖,眼睛瞄着齐老太爷手里的豆腐脑。
“呜呜呜,啊,啊啊,我的,那是我的。”黑瘦少年,面上好像是带着一层铁锈,说话时语音尖利,语极快。
嘴里说着话,细长的手臂已经探过来,三根细长的手指捏着碗沿,抢走了齐老太爷手里的碗。
齐老太爷心里先是一惊,少年伸手缩手,看似简单,可他竟然一点都感知不到气机波动,修长的手臂和纤细的手指,仿佛是来自虚空。
有心借机让少年得个教训,眼睛不由得就往老祖宗那边瞄。叶无缺低头吃饼,瞧不出喜怒。
正心思不定,碗已经被少年夺走了。黑少年将夺来的碗放在炕桌上,手臂一伸,食盒里剩下的一碗豆腐脑,也被他端了过去。
齐老太爷借着无奈的摇头,暗暗稳住心神,歉然的冲虬髯汉子笑笑。
虬髯汉子燕俱罗无所谓的耸耸肩。
殷三见唇角带痣的少年吃完第二个韭菜盒子,用帕子擦着手,抬头望着站着的几人,有话要说的样子。
忙伸手拉住温自在,想要带他到院子里回避。
眼前的老祖宗,无论是光头的和尚,还是俊朗公子哥,或是如今带着稚气的少年郎,只要看到他的眼睛,殷三就不会认错了。
至于老祖宗为何会容颜巨变,殷三从懂事起接受的严格训导,让他保持着不惊不惧,沉默不语。
“殷三,你们都不用回避。”少年单手按在炕桌上,半转过身,正对着站着的几人。
侧过脸,冲院子里喊了一声:“小猴子,你也进来。”
已经干掉了四个韭菜盒子,两碗豆腐脑的黑瘦少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专心致志的对付着剩下的韭菜盒子。
“我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叶无缺。呵呵,好名字吧!”少年拍了几下掌,见无人附和,敛起笑容,出一声冷哼,语声阴森森的说道:“小齐,一百多岁都活到狗身上了!”
齐老太爷闻声噗通一声,屈膝跪在了地上。
“说说吧!错哪了?”
“您老没话,就打上了黄家。”一颗苍白的头,垂着。
“哼!还真是白活了一百多岁,错哪了都不知道。起来吧,让小孩子看笑话。”
齐老太爷跪的麻利,站起来的也利索。叶无缺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站的端端正正,老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唉,真是拿你没办法!一大把年纪,当着年轻人的面,也不知道羞。
还有你,殷三,年纪也不小了,小东西千挑万选,花费无数的精力调教,还传你夺魄,怎么也稀里糊涂的。
我也问你,错哪了?”
殷三一双长臂垂在身侧,木然的脸迎着少年面容的老祖宗逼视的目光。“不该放过黄家。”
“听见了吗!瞅瞅,还没你孙子大,都比你明白事。”叶无缺瞪了齐老太爷一眼。“打上门了,错没错,冤枉没冤枉,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目的要达到。
知道了黄家的人冲着老二家伸手了,你们啥也没做,才是大错特错。
半半拉拉,算什么?
告诉黄家,汉阳县里有很重要的人,赶紧查清楚了。老二家隐世而居,就是不想牵扯俗事,你们倒好,敲锣打鼓到处宣扬。
小齐呀!真不知道你是年纪小性子冲动,还是老了,贪财怕事。”齐老太爷抖着一头银,陪着笑脸。
“世人畏威,不畏德!你带人跑去,溜达一圈,这不痛不痒的,是不怕黄家身后的九真观,还是怕黄家拿你家的生意报复?”
齐老太爷瞬间敛去了嬉笑,攥拳敲着胸膛,刚要说话,叶无缺不耐烦的伸手向下压压。“屁话少说!我看你以后做事。”
他视线在几人脸上扫视一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