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本可以轻松的在雪原上奔走,却有意用力将爪子插进雪里,挺着胸,将积雪碾压紧实。
如此一来,跟在后面的黑驴走的就要轻松许多。吊着大大奶袋的羊妈妈,一路踩着黑驴的蹄印,便更轻松了。
越过结冰的桑丹河,再走一小段,攀上矮丘,前方是无尽的黄沙。
王小石回看染白头的逶迤青山,拍拍黑虎的头,让它停下来。
“去哪儿呢?
怎么又不走了?!。。。。。。。。。”
刚从紧裹的毛皮里解放出来,白落落就问个不停。
王小石自顾自扯去覆着的面具,揉了揉面颊。
不回答小姑娘的问题,催促着让她从碧玉里往外取东西。
几个小沙丘中间的洼地,沙地冻得硬邦邦的,铺上块熊皮,把带出来的皮毛一股脑堆在上面。
取出碳炉,支起吊架,挂上了铜壶。
裹着皮毛,用力吹着炭火,红红的火焰升腾起来。
“我也有壶!还是个宝贝。”
白落落不知从哪儿摸出只银壶,托在手里,壶口散出点点星辉,竟隔绝了刺骨的寒冷。
王小石要过银壶,里里外外的研究了一番,“。。。。。。在白银中混合了精石,壶内壁刻了阵法,。。。。。
看使用的材料和携刻的阵法,铸造的技艺,估计。。。。。。最少有四千年,是某个远古大阵师制作出的法宝。”
他一边将银壶递还给白落落,一边接着说道:“放在千年前,这种品级的法宝,在人族很常见,算不上特别稀罕。
大秦始皇帝动了搜山检海,收缴宗门密档密录以及各种法宝,尽皆焚毁。
流落到妖族的法宝灵宝,反而是得以保存了下来。
好好保存,对修行阵法,很有启的作用。”
白落落接过银壶,撇撇小嘴,感觉小公子是位比奶奶还老的古人。
跟她说起话教训的口吻,完全是位老夫子。
还是那种瞎了眼,看不到她的甜美,只会刻板教书的夫子。
王小石双手笼袖,靠着黑虎,望着小姑娘,问道:“这两年,是谁在教你读书。”
“主要是许先生,许先生有事的时候,就是瑟瑟姐姐了。”
“读书辛苦吗?”
“不辛苦,我记性可好了,背书可快了。”
王小石拧着眉,说道:“不要只是背死书,死读书。
读书的目的,是为了用书,务必让读过的书籍为我所用才对。
书能开智,也能愚人。
所以读书,要边读,边思索,去芜存菁。。。。。。。”
白落落边听,边默默点头。
狐脸儿姐姐说过类似的言语,要把书读破,读书破万卷的“破”字,其实有两种解法,一种就是字面意思,一种是说要把每本书里的道理都破解,变成了自己的本事。
读书就是和人交谈。
着作之人会说真心话,也有些是言不由衷的违心之语。
终究不是所有人都敢于不与世道苟同,勇于以身证道。
而且那些与世道虚与委蛇,退让迁就,落笔写出的文章,其实是暗藏写书人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