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郁解释:“西方现在确实有引入致幻剂治疗精神疾病的疗法,不过还不太成熟。同同使用的剂量很小,也没有用太长时间,所以应该不是为了……我还没有跟同同聊过这些事情,您需要我现在问问吗?”
“别,别跟她说,”陈承平一刀剁下鸡脖子,“你把相关信息整合一下回来给我,别跟其他人提,动作干净点儿。”
“是。”
“也别让傅东君知道。”
聂郁动作一顿,片刻后:“……是。”
午饭吃完,是得走了。
陈队长手艺太好,宁老师吃得有点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问:“方便让我送送您吗?或者您开车去,随便放在哪里,我有空去开回来?”
“用不着,地铁过去几步路的事,”他拿着逗猫棒和酥酥玩,“天气挺冷的,你就待在家里吧,也别送了。”
她没有多坚持,起身回房间,不多时抱着件衣服出来:“您穿上试试。”
那衣服呢子质地,看料子和做工应该不便宜,陈承平连忙拒绝:“你的衣服给我成什么样子。”
“外面很冷的,您别冻坏了。”
“这才几度,年轻时候我们在大兴安岭集训,那风一吹,指针都凝着不动,照样也过来了。”
“那时候您也这么穿?”
陈承平一噎。 “您就当替我闲置利用了吧,我穿着不太合身,当时网购的,没想到那么大,”她把衣服放到沙上,“男女同款,特别沉,穿着都压肩膀。”
话说到这地步,他不好多推辞,道了句谢,拿起来试了试。
宁昭同一米七二,又是肩宽的,他一米七六,虽然上肢练得挺壮,但她穿着嫌大,他上身就刚好合适。
他原地转了一圈,不掩饰自己的满意:“好看,挺合身。小宁老师,又要让你破费了啊。”
“我该谢谢您给我衣橱腾位置,”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太素了,好像有点显老……您等等。”
她回房间翻出一条墨绿色的丝巾,抬手把他环进怀里,再绕下来,在领口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闻见骤然浓郁的体香,他几乎呆在了原地。
她低眉,细细整理细节,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没有丝毫瑕疵的皮肤,睫毛纤长垂下,鼻梁挺拔,其下是柔软的嘴唇。
大抵病痛折磨太过,唇也少了些血色,于是诱人亲吻,添一抹玫瑰色的红。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起伏了一次。察觉到,她微微愣了一下,抬眼,而后飞快地撤开半步。
他看着她,在等着她说一句“冒犯”,或者“抱歉”,甚至其他的什么……却迟迟没有等来。
他莫名有些失望,看着领口的丝巾:“你很喜欢绿色。”
“嗯,”她声音很轻,“我很喜欢绿色。”
真巧,他也喜欢绿色,松枝绿,他甚至为此付出了他的一生。
“绿色挺好的,”他看了一眼战术手表,“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我送您下去。”
“不用了,待着吧。”
他打开门,楼道里的冷风卷着进来,吹得他眯了眯眼。
“好好吃药,好好睡觉,好好锻炼,”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我先走了。”
“好……您稍等!”
她飞快地拿起剪刀,把桌上那枝开得最好的白玫瑰咔嚓剪下来,用纸巾包裹着茎叶,轻轻放到了他胸前的口袋里。
娇弱的花瓣还带着露水,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抖着,暗香扑鼻。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她含笑颔,“虽然身处京城,不太应景……期待早日与您再见,一路顺风。”
心口猛地疼了一下,像是白玫瑰把根扎了进去,肆无忌惮地吮吸他的心头血。他深深看着含笑的女人,一时万语千言堵在喉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