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德附近,空域狭窄,一架波音客机直冲云霄,庞然巨物咆哮如雷,飞跃众人头顶。
天台上,鱼骨天线错纵排列,变幻霓虹光管模糊每张面容。
风吹一阵蓝烟弥散,渐渐显露出雷耀扬额下阴鸷双眼。橙红星火在指缝中喘息,空气蔓延起薄荷味道,却带着股与以往不同的微苦辛辣。
黑红血液溅洒地砖,不远处,穿得人模狗样的三个烂仔已经被围抽得鼻青脸肿,周身皮肉绽开,体无完肤。
晚饭时间,清和酒楼里高声宣扬他真实身份的一共有四人,在宝勒巷鱼龙混杂的夜场中抓到这三个猪兜也费了点功夫。
生生挨了几顿毒打,三人还是统一口径,始终不肯承认背后主使。
“我有点好奇,你们老细到底花多少银纸买你们这张嘴?个个都这么腰骨硬。”
“既然舌头没什么用处,就不必留了。”
男人声线冰冷号施令,说得不可置否。站在poer身边的几个细佬立刻抄起桌上锃亮的牛刀开始行动。
明晃晃的锋利弯刀泛着冷光,刀背厚,刀口薄,一看就是屠宰牲畜的上好器具。就在抬手欲落的间隙,其中一个被这阵仗吓破胆,终于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要说实话。
见状,poer立即示意停手。那烂仔强撑着身子跪好,朝着奔雷虎端坐的方向不停叩求饶:
“…是…都是程啸坤!就是他!”
“是他叫我们故意去清和跟老板娘说的!”
“耀扬哥!我知错了…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雷耀扬早就知是这结果,所以表情并未有变化。只是听阿Ben在电话里回忆时,说其中还有两人在上菜之前,以找厕所为由,鬼鬼鼠鼠进了一趟后厨。
唇角呲出一口烟,男人轻嗤道:
“凿大屎眼,蠢过只猪。”
“另外一个在哪?”
严肃逼问下,对方也不再敢含糊其辞。细说完逃跑那人下落,又如实将程啸坤打算实施的毒计尽数交代清楚。
原来除了故意暴露他黑社会的身份外,那衰仔还打算安排这几个人在清和的后厨做手脚。幸好酒楼向来把控严格员工机警,觉他们不对劲立刻请出去才免于一劫。
今夜本是计划直接抓程啸坤来换取大哥下落,但他身边时时紧跟着挣爆和几个红棍一直在和合图地头厮混,想来是对他早有防备。但事态彻底明朗之前,雷耀扬不想闹得太过火惊动差佬,所以暂时并未向那位太子爷难。想看更多好书就到:
他站起身走向前蹲下,直视对方惊恐万分的那双瞳孔:
“放心,我这个人做事好公平。”
“等那个扑街抓到,也同你们一样下场———”
“poer,联系那帮泰国「猪仔客」来收拾干净。”
面无表情交代完,手里燃过一半的细长雪茄被他用力摁在对方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随即,很清晰的一阵“滋滋声”,短暂烧灼的气味在鼻腔铺散开来。
顷刻间,烂仔凄厉哀嚎回荡在天台,很快又被更粗重的拳打脚踢消灭殆尽。
魁梧男人示意几个细佬动手,被堵住嘴的三人不断垂死挣扎,灰白地砖瞬间被血污染成另一种颜色。
回到楼下办公室内,雷耀扬刚与高文彪打过一通电话,坏脑推门而入。 “大佬,张子强头两日出现在新界附近。”
“之前他一直都在澳门赌场,据说一个礼拜输了快两千万,还不上所以悄悄跑路。跟他同伙作案的那几个人,这两天也不在经常活动的地点。”
听罢,老板椅上的男人沉吟思索。这两天内的事绝不是巧合能够解释得清。
据交通署监控调查现,昨晚雷昱明的座驾驶入柴湾道的电力站附近便失去踪迹,车上三人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