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幫你。
待溫宛邁步離開,走出很遠的蕭臣突然停下來,轉回身,目光精準無誤捕捉到那抹纖柔瘦小的身影。
曾經多少次深深淺淺的轉身,是旁人看不懂的深情……
皇宮,甘泉宮。
溫御得皇上召見,離開御書房後又得皇上特准入後宮探望自己女兒。
甘泉宮內,溫若萱吩咐秋晴備午膳,且喚了幾個體已的宮女守在外面。
「父親有大半年未入皇宮亦未上朝,皇上突然召見父親,怕不是因為宛兒的婚事吧?」溫若萱倒了杯清茶端到溫御面前,低聲問道。
溫御接過茶杯,「你也知道?」
「前日德妃到我宮裡,說是看中咱們家宛兒,願以重聘求娶。」溫若萱是家中長女,素來穩重,自入宮至今明里暗裡為整個御南侯府擔了不少事。
溫御無心喝茶,只端著茶杯,「皇上起初與老夫客套,說是前兩日得知宛兒拒親方才想到溫家有女初長成,又說先帝在時禮重御南侯府,繞來繞去,是想給宛兒尋個夫家。」
「皇上提起選誰了?」溫若萱狐疑開口。
溫御搖頭,「若單獨提誰還好說,皇上只道他有九位皇子,除了八皇子跟九皇子年紀尚幼,但凡宛兒看上誰,他便作主。」
「皇上可真大方。」溫若萱一時失態。
溫御瞧向自己女兒,「慎言。」
「外面的人都仔細著呢。」
溫若萱眉目略緩,眼中卻透著一抹凌厲,「莫說宛兒沒看上皇家的龍子龍孫,就算看上也不能嫁。」
「老夫看得出,皇上的意思……」
「必須嫁?」
「倒也不是必須,但這婚事要儘快定下來,眼下德妃為三皇子的事求到皇上,又找上你,你還不知道咋回事兒麼。」溫御入宮自要依規矩穿戴,紫衣蟒袍,頭戴發冠,縱將軍老矣亦有那份不怒自威的架勢。
溫若萱如何不知道,二八芳華入宮,如今十年過去了。
她縱天真無邪過,也已經被這皇宮的大染缸染上各種顏色,有時候她都恍惚忘了自己本來的顏色是什麼。
「說好聽點兒,皇上是怕一家女百家求,那幾個皇子就算沒看上咱們家宛兒也定會為得到御南侯府支持挖空心思求娶宛兒,指不定奪嫡之爭還沒開始,奪妻之爭先熱火朝天的演上了。」
溫御知道女兒也只會在自己面前說這種沒分寸的話,憋的太久,由她發泄。
「說難聽點兒,皇上逼著父親儘快給宛兒找夫家何嘗不是在試探!這婚,宛兒嫁對了談不上飛黃騰達,嫁錯了必遭滿門屠……」
「若萱!」
父女二人對視數息,溫御把手裡茶杯遞過來,重重靠在椅背上長嘆口氣,「誰說不是呢。」
溫若萱接過茶杯,「反正女兒不同意宛兒嫁給皇子,哪個皇子都不可以!」
「說起來,七個皇子裡倒有一個……」
「哪個都不行!」溫若萱怒聲低喝,「父親且看看女兒,入宮十年連個孩子都不敢生,整日在這宮裡姐妹長姐妹短的與她們周旋,明面上挨的刀子不說,背地裡被踩了多少次都得咽回肚子裡,那些得罪你的不怕你得罪,那些不敢得罪你的陰招又不斷,女兒能在這皇宮裡活到現在全靠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