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臣想到溫宛之前說銀蝶得罪佛祖,不免多問一句,「縣主明日要去天慈庵?」
「嗯,午時啟程。」溫宛沒走心,她就想別冷場。
那日校場她想的清楚明白,蕭臣可能也不會怎麼討厭她,只是她自己心裡反差而已。
瞧瞧現在,好歹她能追上這位王爺的腳步了。
這說明什麼?
她之前的行動方針要一慣的堅持下去,做人要有始有終,知難而進。
「與紫玉一起?」
二人走向永定門,守門侍衛躬身施禮半句廢話也沒敢說,瞎子都能看出來魏王與溫縣主關係不錯,找茬兒這種事總要量力而行。
徐福的馬車停在東面,溫宛到了該轉彎的時候,「紫玉在府上,我帶銀蝶。」
蕭臣聞聲止步,下意識看向溫宛。
溫宛以為這是提醒,於是告辭之後扭身與蕭臣拉開距離,走向自己馬車。
看著那抹嬌小的背影,蕭臣若有所思……
夜已深。
歸燕閣內,冬香端著燕窩粥走進來。
紫檀鑲著翡翠的方桌前,溫弦正拿銀撥子挑動燭芯。
白色芯子被挑的筆直,火光霎時跳躍,整個屋子都亮了幾分。
房門閉闔,冬香將粥盅擱到桌上,「二姑娘,銀蝶那邊兒來信,說是大姑娘明日午時便啟程趕去天慈庵,打算在那兒住一晚。」
意料之中,溫弦表情無甚變化。
冬香小心翼翼打開盅蓋,將湯匙遞過去,「明日魏相府的魏公子當真過來?」
「應該不會。」前兩日溫弦過去主臥請安時聽李氏提過一嘴,大概意思是魏思源在翰林院得溫謹儒指點學問,心中一直感念。
所謂一字為師,魏思源便道哪日來府上特別探望溫謹儒。
想到魏思源,溫弦眼中生出輕鄙,「身為宰相之子,腦袋裡也都是學問,只要他想,憑魏相的本事六部隨便他選,偏偏就給學傻了,一門心思入翰林院。」
「可奴婢有次好像聽到老爺夸魏公子學問做的好,假以時日必成大氣……」冬香站在溫弦身側,有一搭沒一搭道。
「不過是兩個傻子在一起臭味相投罷了。」
溫弦音落時,意識到自己言辭不當,卻也沒想著把話掰直,「以父親的本事,努努力仕途不是不能更進一步,他自己不想,別人也勸不了他。」
冬香緊緊喉嚨,這話她是不敢往下接。
「父親不想上進,這二房的門面就得我這個當女兒的撐起來。」溫弦平日裡在冬香身上使的小伎倆,足以讓冬香明白整個御南侯府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主子。
所以溫弦知道,冬香雖笨,勝在嘴嚴。
「二姑娘如今能在淵荷居士手底下辦事,以後必能前途無量!」冬香真心這般想。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冬香只道她好好跟著自家姑娘,他日不求謀個好前程,只盼著自家姑娘能賞些豐厚的嫁妝給她。
冬香這輩子沒別盼,只求老天爺能賞給她一個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