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想要討好溫弦的嘴臉她至今都記得頗為清楚。
「銀蝶施主,妙空所言可以查帳並非僅指她的記錄,還包括每逢初一十五入前殿功德殿的香客,每人手裡的護身符。」
淨玄淡漠看向銀蝶,「天慈庵每月發放給香客的護身符並不相同,而慧覺給你的護身符與庵中發放給香客的護身符也並不一樣,這六個月中,你可有將慧覺給你的護身符轉贈與溫縣主?哪怕一次。」
溫宛面色未變,心裡卻是佩服淨玄師太的心思。
銀蝶有些慌,「大小姐……」
「本縣主手裡有兩張護身符,分別是三月十五跟五月初一。」溫宛未理銀蝶,恭敬看向淨玄。
淨玄微微點頭,「妙空與慧覺做錯事自當受罰,但不是她們做的事貧尼亦不想她們無端背罪,此事若銀蝶施主不認,貧尼願意配合縣主走一趟刑部公堂。」
「有勞師太。」
溫宛恭敬頜後,視線終於落在銀蝶身上,「你如何看?」
「大小姐……奴婢沒有!」銀蝶朝前跪爬幾下,苦苦哀求,「求大小姐明鑑,銀蝶不會背叛大小姐……」
溫宛嘆息一聲,「紫玉,報官。」
「大小姐!」銀蝶猛的揪住溫宛裙擺,臉色憋的脹紅,憋了許久終於匍匐在地,「求大小姐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承認了。
溫宛瞧著銀蝶那副卑微乞求的模樣,心中沒有好受半點。
上輩子掏心掏肺寵著的奴婢,最後寵成一個白眼狼。
她不怪銀蝶,只怪自己瞎。
溫宛撥開銀蝶,起身面向淨玄,「此番多謝師太,溫宛告辭。」
淨玄回禮。
眼見溫宛離開靜室,紫玉自是跟從,銀蝶一臉茫然且驚恐。
她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追出去。
「大姑娘!奴婢知道錯了!」銀蝶扯拽溫宛衣袖,眼淚急涌。
溫宛推開銀蝶,眼中無波瀾,「佛門清修地,禁言。」
「大姑娘,您怎麼打罵奴婢都行,只求大姑娘別將奴婢攆出御南侯府,奴婢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大姑娘!」銀蝶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表情看上去極為可憐。
溫宛停下腳步,「若本姑娘不想留你,又如何?」
「大姑娘……」銀蝶真的害怕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離開御南侯府,她該怎麼辦?
回家?
家中兄長嫂嫂是個什麼德行她比誰都清楚!
當年若非溫宛在半路救下她,她早被哥哥賣進煙花柳巷,雖說家中二老尚在,可當家的是自己兄長。
那個家她回不去!
太深刻的恐懼,令銀蝶失去理智,亦或她根本就是自私自利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只可惜,她的段位配不上她的野心。
銀蝶支支吾吾,視線瞄向紫玉。
溫宛瞭然,「紫玉,你去前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