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这般牺牲自我的举动更加触怒上官崇远的底线,一个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一个是他疼爱了十几年的掌上明珠,竟然狼狈相奸、兄妹乱伦!
“好,真是好得很!”上官崇远扔掉皮鞭,拿起旁边的木棍用力打在上官连云的后背,昨天留下的鞭痕立即绽开,渗出血迹。
“不要!不要打他!”玲珑挣扎着,想要阻止父亲,可是上官连云死死抱紧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又是一棍子打下来,上官连云咬紧牙根,硬是受了下来。
第三棍、第四棍接连打在同一个地方,绽开的伤口愈严重,甚至木棍上也有了鲜红的血痕。
“不要打他,不要打我哥哥……”
玲珑的哭喊逐渐沙哑,而上官连云亦是痛到麻木。
“不要伤害哥哥……不要!不要!他只有这一辈子!他会死的!”
玲珑混乱的语序无法表达自己恐惧的内心,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位神秘的老婆婆。
她告诉她,金蝉子可以转生轮回,还有无尽悠长的岁月。
可是上官连云只是一介凡人,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没有功德在身,甚至到了地府也讨不到一碗孟婆汤去转世投胎。
他死了,那就是真的魂飞魄散。
“求求你,我求你……不要打了,爹,我知道错了……”玲珑哭到涕泗横流,极为卑微地哀求他放下棍子,求他饶过上官连云。
她上一世面对九霄神雷时,她从未哭得如此悲恸欲绝。
当她得知唐玄奘变成金蝉子,她也只是怅然片刻,将青涩的爱意深深埋葬。
可是她这一世与上官连云形影不离十四年,当母亲身体抱恙时,是他吃力地抱起她,慢慢喂她吃米糊糊;当父亲调任京外、久不归家时,是他每日每夜来到她的房中,唱着幼稚的童谣哄她入睡……
长辈总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忙,只有哥哥会抽出时间陪伴她走过春夏秋冬,只有他能够毫无保留地给予她所有的温暖,只有他会认真回应她的每一次示好。
她孤独太久,第一次想和一个人厮守终生,却没想到他们的爱情是世间所不容的,是父母所不耻的。
“我知道错了,玲珑知道错了……”
“崇远!”罗秋湘刚刚苏醒,听闻自己的儿子在宗祠被木棍抽打,急忙从后院赶来,“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如何下得了重手!”
上官崇远稍稍冷静下来,又瞧见个满脸泪痕的,真是气得头大。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我儿子吗?可是他们如今做出这等辱没门楣的丑事,若是传出去了,男的怎么娶、女的怎么嫁!我在朝中如何抬得起头!”
“那也不能要了连云的命!”罗秋湘抢过木棍扔到一旁,转眼看到兄妹俩仍是抱在一起,立即扯开上官连云,对着玲珑的脸颊就是一耳光。
“娘!”上官连云没想到她可以对自己放下芥蒂,却不能忍受玲珑的过错,“是我疼爱玲珑不知分寸,造成如今的局面,都怪我……”
“你还在为这个狐狸精求什么情!”她现他还在执迷不悟,反手又是一耳光打在他脸上,“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吗?我当初为了生她落下病根,终年腹痛难忍,她不来报答我就算了,她何时让我安心过?”
这下不止上官父子沉默了,就连玲珑也没想到娘亲抱病在身,竟是因为自己。 “当年,你这书呆子为了考取进士、茶饭不思,是我为你打点杂务、忙前顾后;好不容易等你进京官,还没享福多久,我就怀了连云,又辛苦照顾喂养他,你这个当爹的可曾管过我们母子的死活?”
罗秋湘厉声斥责上官崇远的过错,又转头看向上官连云,“又过三年,我生下玲珑,差点难产而死。我没能日夜陪伴你们兄妹长大,只能让管家带着你们在花苑作伴玩耍,我对你们有愧疚……”
上官连云有所动容,闭了闭眼睛。
“我从未亏待过你们爷俩,更没有亏待你,上官玲珑!”她也是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的女儿,“生你的前一晚,佛祖托梦于我,说我的女儿是狐妖转世,今生劫数不断,问我可愿收留她。”
上官崇远依稀想起当年的事,无奈地叹道,“秋湘,那只是个梦……”
“我当然知道那是梦!”罗秋湘打断他的话,言辞激动地说,“可是我在梦里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告诉佛祖,无论我的女儿是什么样,我都会疼她、爱她,让她此生无忧无虑。”
玲珑开始感到无措,她知道那并不是梦,佛祖定然在她投胎之前为她寻了个有缘的人家。
“可她是怎么对我的?她从未没有关心过我的身体为何生病,从来没有!她像个没有人性的布偶!我记得,连云九岁的时候就知道喂我喝药,而她竟然露出疑惑的表情,急切地拉着他出去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