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生了太多事,他也兴奋过了头,有种不真实像在梦里的错觉。
他关上灯没多久,听到薇薇反应很迟钝地回了一句:“我以为你恨我。”
他没有睡着,闻言很惊讶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做这些都是因为爱你。我是有点生气,气你找了个新男人,但我哪有伤害你?把你关行李箱里我怕你嫌硬,给你垫了毯子。带你看日落怕你冻着,我也没有让你在海里多待。我只是忘了给你吃饭喝水,我自己也没有吃饭。”
“……你要伤害我到什么地步才会满意?我去死可以吗?”
“明天再说,今天先睡吧,你太累了,神志不清醒。”
沙克达睡在她右边,侧过来朝着她的时候不便于行动的义肢被身体压住,右胳膊一伸就能搂住她的腰,惯用手搭在她胸前摸了摸薇薇的奶子。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安稳,醒的时候身边是空的。睡前他没限制薇薇,但她并未逃跑,只是站在窗边,透过拉开的窗帘向外看。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外面是荒地,看不到什么人家。如果是两年前,她一定会趁他睡着后想办法逃走。但是于先生死后的如今,她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她确信即使自己逃掉了也会被沙克达抓回来,再度囚禁,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循环。法律制裁不了他,没有人能保护她。
就在昨天她确定了一件事,她没有勇气杀他。她见证了暴力是怎么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让他死亡,她自内心厌恶着杀人,哪怕沙克达他罪该万死,也不会由她来执行对他的死刑。
两年前沙克达把枪交到她手里,她选择了不开枪。假若是昨天上午的她,可能会为了救于先生选择开枪。但事到如今一切都木已成舟,她认命了,她被他逮住彻底逃不掉了。
沙克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才六点二十一。他下床向她走去,她身体上有他昨天留下的痕迹。不过他拍她屁股那一巴掌打得并不重,过了一夜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
沙克达的视线黏在她的左腰眼上,海蓝色的小蝴蝶,那么小的纹身,还不及她的乳晕大。
“在看什么?”他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搭在她头顶,往外只是一片荒地,寸草不生。
薇薇背靠着他的胸口,昂起头注视着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的纯洁。真让他惊讶,他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会污染她这双纯洁的眼睛,但它们看起来始终无比干净。
他不带着性意味,仅仅像抚摸宠物那样握着她一只奶子揉了揉:“要不要再睡一会?嗯?看起来你睡得不好,夜里有没有做梦?”
她一言不,把头低了下去。他松开她,从隔壁的衣帽间里找出他给她准备的衣服还有拖鞋。现在是八月,天气热得很,所以他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很清凉的吊带长裙,绿得暗的颜色像翡翠。
薇薇从门口探头看他在干什么,这动作真像家养的猫狗。他招手让她进来,给她套上这条薄裙,又给她换上拖鞋。
他很熟悉每个衣柜和抽屉里放着的东西,但薇薇不清楚。她好奇地拉开抽屉,有的里面整齐地码着各色领巾,有的放着袜子。衣柜里挂着衬衫、大衣、马甲,分门别类很有秩序。最下面的空间并不是闲置着,一个个塑料袋装着情趣内衣,蕾丝花纹镂空造型,要么就是黑色纱网透肉设计。
没什么好害羞的,这些早在两年前他就给她换过了。所以薇薇看清上面的图案和文字后,便把柜门关上了。
在她东翻西找的空档,沙克达已经穿好了西裤和衬衫,在系马甲的扣子。薇薇拉开最角落的立柜抽屉,里面果然放着各种情趣道具。都是新的,没拆封过,那个跳蛋看起来像她和于先生玩过的远程遥控类型。
薇薇没有现避孕套和避孕药,她跑回卧室,在床头柜里翻找,一个也没有找到。
她怔怔地坐在床上呆,穿戴整齐的沙克达在卫生间门口喊她:“过来。”
他接水用牙刷给她刷牙,他给薇薇用的一直是水果味的牙膏,把她当小孩子对待。洗漱完毕,他还会用电动剃须刀刮胡子。薇薇第一次看他在自己面前整理仪表,之前在别墅里她没有机会看到他做这些。
他的生活确实改变了。薇薇心想,他的房子没有以前大了,没有电梯,他也不戴戒指了,但雪茄还在抽。 他带着她走楼梯下到一楼,在一楼的厨房里给她做早饭。他没有约束着薇薇,她在一楼随便转了转,现这座房子没有地下室和水族馆,车库甚至占据了一楼部分空间。
“早饭在桌子上,我去上班了。你在家等我回来,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这话说得她好像不懂事的小学生,薇薇很想撇撇嘴,他忽然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薇薇目送着他把车倒出车库,电动的卷帘门降下来,她转身去厨房。早饭是一个三明治,还有一杯燕麦奶。薇薇坐在红木餐桌前,一边用早餐一边抬头在房间里四下寻找,没看到有摄像头,但她莫名感到他在监视她。
沙克达不可能不在家里装监控,只是她没找到摄像头而已。二楼的房间基本上都锁了,薇薇没有钥匙也弄不开门。门后会是什么呢?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现在她在放暑假,但她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下学期她正式升入高三,对于高考她也不抱什么指望了。她像溺水者拼尽全力抱着浮木那样在维持学业,二次遭受监禁后的她心理健康只怕会更不堪。
书房里有纸笔,钢笔很锐利的样子,说起来厨房里的刀具也没收起来,但薇薇没有杀人和自杀的想法。她在二楼现了一个调教室,床头挂着手铐,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健身吊环似的镣铐。柜子里收着项圈、口球、鞭子等道具,跳蛋上的电线是崭新的,看着很干净。墙上挂着照片,很明显是偷拍的,有一张她穿校服雨天在窗边托腮往外看的照片,她根本想不起来那是在何时何地。
坐下来算算日子,她和于先生相处的时间和跟沙克达相处的时间差不多,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恶魔。
薇薇昨晚被他玩了后面,路走多了觉得有点不舒服。她选了个地方,在书房的沙上趴着,看《红楼梦》。薇薇家里书架上放的书在这里都能找到,要不是有的书封皮不同,薇薇都要怀疑他是把她家书房里的书搬来了。
沙克达回家什么也没说,到房间里摸了摸她的脑袋就走开了。这算嘉奖吗?薇薇自认为对他有点了解,这个傲慢的男人会把抚摸和亲吻当做对她的奖赏,人类对狗是这样的。
他在厨房给土豆削皮,没一会薇薇蹑手蹑脚地从后面贴过来,像个幽灵。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很戒备她。
薇薇问他:“二楼上锁的房间里有什么?”
“一个专门放化学药品,一个是武器库,你要是不怕把自己炸上天可以进去玩玩。”
“有毒药吗?”
“有啊,氰化物,剧毒。”沙克达把削下来的皮扔到垃圾桶里,“想把它加进我的饭里吗?下毒对你来说是不那么血腥的杀人方法,我想你会爱上它的。”
谁会爱上杀人,只有魔鬼才会有这种可怕的爱好吧。抽油烟机轰隆隆地运转,薇薇看他熬煮着咖喱,长柄锅勺在锅中搅动散鸡肉和土豆的香气,锅里还有橙红色的胡萝卜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