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冷凝。
“香燃尽了,我想我该走了。”地上的老李缓缓的站起来,轻轻拍掉了手上的香灰,吞吃了粒丹药,几息之间,酒气顿消。
“酒是好物,能消忧愁。”他说“深谢诸位还愿意和李某吃这顿酒,总算是好聚好散,没什么遗憾了。”
他合上门走的潇洒决绝。
老王怪异的笑了几声。“好了诸位,各奔前程去罢。”他挥了挥袖子,收起了东倒西歪的酒杯。
几位酒友也都稀稀拉拉的走了。
老王转头看着还留在那里的秦瑜,问“怎么还不走”
秦瑜平平淡淡的说“我们的生意,还要谈呢。”
“哦,是为这个啊。”老王说“虽然都是帮醉鬼,说话还是可信。你留个印信,我回去派了人给送来。”
“那也得先付了定钱。”秦瑜说着,掏了钱。
老王古怪的瞧了她一眼,说了句“成吧。”
“谢道兄今天带我喝着顿酒。”秦瑜说。
“这话”老王摇摇头。“当不得,本来请你来是做个幌子,有外人在,这些弟兄们好歹不会闹的太难看。”
“难怪了。”秦瑜心说。“王道兄是猜着今天会生的什么事了”
“不离十罢。”老王没什么精神。“他们心里想的,哪个我不清楚呢。”
“恕我冒昧了,各位领受一方,为什么不专心于修炼呢”秦瑜想着师父说的,不管闲事,安安静静的修自己的道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淌进两派相争的浑水呢
老王瞧她的样子,活像在看一个说着“何不食肉糜的”傻子。
“你觉得,我们想安安分分的修炼,就能安安分分的修炼吗”老王说。“你倒是很像我们那个主君。”
主君是镇长们用来称呼自己的所属的那个主城之长的。
秦瑜还没到能弄清楚宗门外务的地步,像听故事一样听着老王说着怪话。
“若不是我们的主君醉心于修炼,完全不管这是是非非,我等不过小卒,听命于主官便好,又哪里需要被逼得四处寻靠山呢都是一起长起来的师兄弟,谁又愿意打这心眼子呢”
“秦小哥,你说是不是”老王如是说,神情间一片荒凉之意。
秦瑜安静的听着,现在倒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他说的也是确实有理,自己那话也是沙上建城,虚无空洞的很了。
“如此说来,贵主君也实在有些,不尽责了。”秦瑜感慨说。
然而,梅婉婉可不是秦瑜,对剑宗的认识不过停留在极小的范围。她可是从小就在接触宗门庶务的人,听了秦瑜一说,便先问了秦瑜“你可记得你说的那老王是哪个镇的领主”
秦瑜想了想说“这我倒不知,倒是那老李我是问了的,好似叫什么长青。”
梅婉婉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转,后笑了笑说“长青嘛,这个地方我恰好记得,是那座城的领下来着莫非那位单赢师兄也是湘阳城的修士得了,我好像明白了。原来是未来的属下提前来认主君了。”
秦瑜“你明白了什么”
茫然无知的表情,梅婉婉叹了口气。“看你的样子,也就知道明平师叔大概什么都没给你说了。”
“也不是,大概师叔他老人家自己都忘了自己还有座城了。”梅婉婉说。“你知道剑宗下面有两州之地,有十二座主城,你没就没有现主城的数量和宗内的主峰数量是一样的么”
“莫非有什么渊源不成”
“岂止有渊源,你就没想过,如碧霞元君她们名下弟子众多的,宗门那点供养如何能供足大大小小近千余修士的修炼剑宗又多是武修,修炼耗费的更是一个天文数字。”梅婉婉起身拿了一卷图卷,指给秦瑜看。“因而,自十代弟子后,宗门的真君们都会领受宗门的一方城池,并由其供养。所以这主峰之争的背后,往往就是城池之争。”
秦瑜说“我素日怎没听你说过”
“我又没有城池要我打理,提那劳么子做什么”梅婉婉说“宗门里本来就是这样的,今日亏的是你,若是对我,那什么王镇长,李镇长对我一口一个“小哥”,我翻脸还是轻的”
“不是说好了达者为先吗”
“话虽如此,不过也得分情况来。”梅婉婉盘着腿,坐在蒲团上,恨不得把话揉碎了让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