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机会出来了,公羊易双手猛推马鞍,双脚也猛踏马镫,身子一个后空翻跃在半空中,同时在半空中团起身子转圈,这下可让田方不知道该如何防守了,公羊易又猛然刺出一戟,要说田方反应也够快,急用枪杆阻挡住,公羊易变刺为削,田方来不及变招,即使套着臂甲的小臂也被滑破一道口子。
若是平时没受伤之时,公羊易在空中这一削之力定能将田方手臂削断,但是因为后心受伤,跃到空中后的每动一下都痛彻心扉,招式跟着变形,手上的力道自然也就小了很多。
田方却没有察觉这些,这个伤口已足以让他害怕,吓得他扔下长枪拨转马头就想跑,公羊易哪能放走他,眼明手快用戟旁小枝勾住他的盔甲,马匹刚放开蹄子奔跑,田方就在拽到空中摔了下来。
此时田方手下二将和其余兵丁赶来,组成了一个包围圈步步进逼,公羊易将戟尖抵住田方咽喉大喊:“再往前一步,你们公子就陪我一起去死吧!”
田方躺在地上没有脾气,偏偏手臂疼痛还不能包扎,叫喊声也逐渐变得凄厉起来。
“你先放了我们公子,我二人保你性命。”
“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放了你们公子到时候我还有名么?”
见公羊易不同意放人,二将简单耳语几句,又说道:“好,我们不逼你,但你得先让我们公子包扎伤口啊。”
此时崔正等人也已到来,公羊易说道:“让他们过来!”
长枪军将包围圈让开,崔正刚走过来就大声道:“肯定不能让他包扎啊,如果你们愿意这样围着,我们不介意看着你们公子的血流干。”
二将无奈,抬手命令部队往后撤了撤,然后对着公羊易说道:“这下满意了吧,赶紧为我家公子治伤!”
公羊易还未答话,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嘿嘿,哪有那么容易的!”
二将大怒,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糟老头子骑着马慢慢靠近,二将让步后还没救到田方,正没好气之时,就听到他落井下石的话,知道定是公羊易那边的人,虽不敢当面杀他,可依然还是用枪杆横扫对方,想解解心头之气,同时告诉公羊易己方占据优势,并不是什么条件都会无条件答应。
老者正是伯阳甫,看到枪杆扫来,只是微微一哂,手掌轻轻一翻便搭在了枪杆上,跟着一提一拽,就将对方招数尽数破解,甚至让轻敌的对方一个不小心差点被夺去兵器。
伯阳甫幽幽说道:“唉,岁月不饶人啊。”
二将更怒:“老家伙,休要在我等面前装腔作态!”
伯阳甫不理,继续骑马向前。
田方侍从有人现伯阳甫的坐骑居然是田方那匹自行跑掉的马,纷纷大喝:“老家伙,你自己是什么东西胆敢骑我家公子的宝马,快滚下来!”
可是伯阳甫连他们的将领都不理,哪里还会把这些喽啰放在眼里。
可是这些侍从平时就鱼肉乡里,都是横惯了的,再加上现在起兵之后,凭借武力在权力真空的毕国土地内纵横劫掠,也确确实实是狗仗人势。看到伯阳甫目中无人,那还了得,他们可不管什么大局不大局的,其中一个最有勇力的恶仆照着伯阳甫后心直接一枪刺去。
公羊易等人慌忙喊道:“太史公小心!”
伯阳甫不慌不忙,脑后长眼一般身子微侧就躲过了敌招,跟着竖起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便夹住了枪尖。
那恶仆脸色通红,用力回夺却纹丝不动,恶仆气急败坏之下,开口就要骂道:“老东……”
恶仆骂声还没喊出,却突然被扔出数丈,狠狠的跌落在地,面上都是鲜血。恶仆怒不可遏,撑起身子又要开口骂人,却一眼看到摔他之人正是老将毕誉,吓得他赶紧把话咽了回去。
毕誉压根没有看那名恶仆,而是拱手向伯阳甫道歉:“惊扰了太史公真的不该,请您恕罪。”
伯阳甫此时已经到了公羊易身边,他并不太认识眼前这个左眼被一条刀疤横穿,右眼精光闪闪,面上白胡汹汹,身上即使罩着战甲也能看出不逊色于年轻人的虬劲肌肉的男人,只得说:“好说好说,只怕将军要先宽恕老夫了。老夫眼拙,认不出故人。”
毕誉哈哈一笑:“太史公太客气了,想来我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肯定也没有几人还能记得,我是毕誉,您老人家可还有印象?”
“毕誉?”伯阳甫微微一惊,却不敢将惊讶显示出来,否则会让其他人也都害怕,所以他故作镇定的接着说道:“老夫记得将军,你我曾在镐京有一面之缘。阁下曾率毕国精锐百骑对战戎王八千军队,反复冲锋下杀死敌军两千余人,戎王害怕你的神威居然整军逃跑,阁下追击不及掷出一矛,将戎王坐骑钉在地上,让戎王几乎摔死,这一战大显神威,博得宣王赞赏,号称飞虎,而‘飞虎卒’的美誉和名称都从阁下这里开始。”
“太史公好记性,只不过我这飞虎的名声也没给我带来多少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