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耗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有了裴可尧的掩护,灵秀和獴獴很顺利的就潜入了裴府,只不过由于后者嚣张跋扈惯了,所以对待前者的方式,就稍微能野蛮一点儿。
“我可是堂堂的裴府少爷,你竟然敢让我在下人们面前出那么大的丑,你罪无可恕。”
一想到自己刚刚被灵秀糟践的体无完肤,裴可尧就气不打一处来,然而由于他实在反抗不过,所以就只能逞口舌之快。
“要是让二姐知道她的六弟遭人如此羞辱,小耗子你就等着……疼疼疼疼疼,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什么狗屁少爷,什么狗屎二姐,你要是再敢吆五喝六的,我现在就把你变成女人。”
霸道的放开了对方的耳朵后,灵秀其实也紧张不安,因为刚刚在经过了裴府的庭院和长廊时,虽然遇到的下人和丫鬟们都很平常,但灵秀就是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视线在窥探着自己,其中好像不只是在观察外表,甚至还在觊觎着她的灵魂深处。
这种感觉很不好,灵秀不喜欢这样的体验。
再看獴獴,它则是依然躲藏在主人的衣领,忠心耿耿,恪尽职守,丝毫不敢放松和懈怠。
“好一个霸道野蛮的小耗子,等我……”
“你在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我什么都没说。”
裴可尧被灵秀欺负怕了,眼看对方冷眼相看,他瞬间就像一只受惊的雏鸡,连连回话。
至此,两人也终于消停了一会儿,在混沌的残月下,她们一起走向了裴香罗的住处。
“喂,你们家还真的挺大的。”不过,待路过了一片假山林苑和人工花湖时,灵秀还是不自觉的八卦了起来,“比我家大多了。”
只见在灵秀的视线里,这里不仅山石生花,林木长鸟,而且其中还偶然间穿梭了不少的奇珍异兽和嶙峋怪鱼,灵秀看的是真真切切。
因为那只有着金黄毛的狮子鸟,和浑身出了淡淡幽蓝光彩的触手鱼,它们的确别具一格,令人瞩目,灵秀都有些看迷糊了。
“哼,那是,比家产我们裴家还没输过呢。”感觉到这里似乎可以找回尊严,裴可尧赶紧的借坡下驴道,“尔等下贱……哎呦。”
“敢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你讨打。”灵秀毫不留情的就是一个脑捶,“你姑奶奶什么没见过,就这点儿小猫小狗的也配在我这儿丢人现眼?”
虽然表现的很强硬,但灵秀看向昙花睡莲的痴迷眼神还是出卖了她,裴可尧看见了,可敢怒不敢言。
“你们能如此厚颜无耻的享受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大肆搜刮了民脂民膏?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真是下流至极!”
“姑娘此话差矣,”裴可尧这次倒是显得不紧不慢,“贪得无厌的人到处都是,不分贵贱,你以为那些下等贱民都是高尚君子吗?你难道没听过穷山恶水出刁民?”
走在山林草木,花海鸟兽之间,两人如今难得平等的聊了起来。
“这世上的财富有限且松散,总归要有人掌管和分配,否则大家乱抢一通,那不是就更混乱了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臭不要脸。”灵秀没好气的回应道,“要是把你放在那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我就不相信你还能如此坦然。”
“然而我就是裴可尧,我就是投了个好胎,你们又能怎么样?你们想对我茹毛饮血,敲骨吸髓吗?”裴可尧此时居然正经了起来,“你以为那些下等贱民是在嫉恨我吗?他们只不过是在嫉恨自己不是我罢了,如果我裴可尧注定会存在,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突然的一句,灵秀哑口无言,她实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傻不拉几的人,居然还真的说出了一点儿道理。
“这世上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冲破规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活该地里横,只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活着才不会拧巴和痛苦,再说了,真正的君子可是不会在乎富贵或贫贱的,而在乎财富金银的那些人,那也就活该被其奴役和鞭笞,根本不值得同情。”
忽然间,湖里的昙花睡莲悄然绽放,这样风光旖旎的魅力即使是在深夜,那也仍然让灵秀叹为观止,赞赏不绝。
“大馋狗,没想到你还挺有意思的。”
“哼,我跟着二姐可不是只有胡吃海塞和游手好闲的,虽然我脑子不好使,但多多少少的还是学了一点儿东西。”
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好像缓和了几分。
“有钱的恶棍很多,但贫困的流氓也不少,大家都是一丘之貉,没必要谁也看不起谁。”走在裴府的空道上,裴可尧难得的打开了心扉,“金钱就是一坨屎,一坨有人拉就有狗愿意接的屎,它根本就不能代表什么,真正让人装在心里的,永远都是诚挚的感情,和忠义。”
“大馋……不,裴公子,你这些都是从哪儿学的?”
“二姐教了我一些,但大哥教给我的更多。”一提起大哥,裴可尧明显的很伤感,“我真的不相信大哥是好色之徒,大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