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正厅里变得静悄悄的,大家都转过头来去看,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看到自己的窘状,无忧也觉得有些尴尬,幸好令狐洵望看到了,起身将他拉了起来,然后对知府和周围的人说到,“犬子年少,有些毛躁,让大家见笑了。”
此时知府后面的护卫,俯身到知府耳边说了几句,知府也站起身来,对着令狐洵望笑道,“令狐员外谦虚了,贵公子英雄少年,前些日子还救了老夫的性命,老夫一直在差人寻找,也是无巧不成书,没成想居然就是令狐员外你的公子。”
说罢过去扶住无忧,问道,“不知恩人怎么称呼呀。”
无忧被知府搀住了手,抬头和知府打了一个照面,然后诺诺的说道,“小人名叫令狐无忧,前些日子也是因缘巧合刚好在现场,大人直呼我名讳即可,这恩人的称呼实在是大大承受不起。”
知府看了看无忧,然后笑道,“令狐员外果然教子有方,无忧即是谦谦君子,那我也就不再勉强了。”
说罢,知府又问道,“员外,不知无忧现在供职何处呀。”
令狐洵望笑了笑,“犬子年少,再说又有些贪玩,现如今还在家与私塾先生处读书,尚未考取任何功名。”
知府随即回道,“无忧日日与私塾先生读书,又有员外你的教导,想必日后定能高中,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呀。”
令狐洵望拱了拱手,应道,“犬子顽劣不堪,只求他不要再招惹是非,我就心满意足了。”
知府突然拍了拍脑袋,随即笑道,“无忧长得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想必一定风靡万千少女,不知是否已有婚约,如若没有,那我这个月老可一定要给他好好挑一个才行。”说罢,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时,南宫瑾疾步走了过来,一拱手笑道,“知府大人,这个鸳鸯谱你可不能乱点呀,鄙人和令狐员外早有约定,小女和无忧贤侄已有婚约在身,令狐员外你说是不是呀。”随即用眼角的余光快瞄了一眼令狐洵望。
令狐洵望连忙拍了拍脑袋道,“你看我这个记性,真是该死,越老越不中用了,犬子和南宫侄女已有婚约在身了。”
知府听了之后,拉着令狐洵望和南宫瑾的手笑道“真是太巧了,我刚才也是想将南宫侄女介绍给无忧的,没想到,你们先我一步,这世界真是太奇妙了。”说罢三个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正厅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无忧和南宫侄女那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呀,到时候可一定要让我主婚呀。”知府对着令狐洵望和南宫瑾笑道。
无忧此刻一边听着他们说着,一边目光在找寻南宫音俪的身影,只见她一直站在原地,面部被面纱遮住了,此刻也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也不知道她到底愿不愿意讷。
这注定是一个不醉不归的夜晚,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等到将最后一批客人送出门后,令狐洵望捶了捶自己的腰部,抱怨道,这真是要了老命了呀,不服老不行呀,以后再也不办寿宴了。
无忧将爹爹搀扶着休息后,自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今日的种种场景,各色人物,就在他回忆起和知府的那个照面之后,他突然想到日间的时候由于时间匆忙,他还没有仔细观察过知府这个人,于是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那次照面,知府的面容终于在他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这张脸和我们日常在街上遇到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特别之处的就是那双眼睛,无忧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想要从这双眼睛里找到些什么,可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你从他的眼睛中读不到一丝丝有用的信息,简直就是毫无破绽可言。
无忧不信邪,又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的,可是终究是徒劳的,他的双眸就好像经过千锤百炼似的,最终,无忧放弃了,有着这么一双眼睛的人,即使他犯了滔天罪行,你也无法从他的眼中找到破绽,他的双眸就好似深渊般包罗万千,但你就是无从下手。
渐渐的无忧有些困了,他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又梦到了老大他们的灭村惨案,只不过这一次大火中,除了老大乡邻的哀嚎,又多了一批蒙面人,他们都身着清一色的夜行衣,站在村子的外围,看着熊熊烈火将村子化为灰烬,他们都没有说话,没有出声音,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无忧看着他们的眼睛,现他们的眼睛都一模一样,和知府的眼睛如出一辙,他们好像现了无忧的存在,都齐刷刷的转过头来注视着无忧,无忧瞬间感觉浑身变得难受起来,一股强有力的压迫感,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无忧感觉自己要被这压迫感,压得窒息而死之时,无忧从睡梦中惊醒了,他汗如雨下,整个身体都湿透了。
此刻他才深深体会到了,那种眼神的可怕之处,他吓得不敢再睡觉了,一直在床上熬到天亮。
自那之后,无忧大病了一场,卧床休息了好久,才慢慢调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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