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环境她早已尽收眼底,并无任何她现如今可用的东西。 温以菱深吸一口气,起身往门边走了走,隔着门缝往外面瞧,眼见之处一片漆黑,就连个灯笼都没挂上。
温以菱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溜烟地跑到桌前坐下。她是没有胆子大半夜地往外走的,更何况她现如今没有任何去处,这里好歹光线充足,就是稍微冷了些。
温以菱怔怔地看着桌上豆大的烛火,心道:无论如何,也得等到天亮了再说。
她心里已经打算好,今晚上先在凳子上熬到天亮,然而半个时辰过后,便有些撑不住了。
她身子还未大好,最是畏寒,而这冬天的夜晚本就要比白天更冷,甚至连杯热乎的水都没有,她穿着嫁衣,冻得全身抖。
就这么咬着牙又苦撑了半个时辰,屋里没有炭火,温以菱只能时不时地起来活动下身体,以免被冻僵。
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下,温以菱莫名想起了里间中的那张架子床。她犹记得上面铺了个厚厚的棉被,甚至还能回忆起当时坐在上面时那松软的触感。
温以菱坐不住了,拿起桌上的烛台,蹑手蹑脚地往里间走。
她记得里间的墙角处好似立了一个斗柜,她打算过去碰碰运气,此时她也只能寄希望于里面放了一床能够给她保暖的被子。
然而,她的希望注定落空,斗柜中只放置了几件男子的衣物,和一些信件。
温以菱大失所望,小心翼翼地将斗柜关上。一回头,目光又落在了房中占地最大的家具上——床!
她受冻时,心心念念的都是它,还有里面那厚厚的被褥。
此时架子床的床幔已经放下,她虽看不见什么,但仅想象一下也觉得里面定会十分温暖。
温以菱猛地摇了摇头,再次提醒自己,上面可躺了一个陌生男人!
可是自己现在真的好冷呀……
温以菱脑中的两个小人开始战斗。
最后,她脑中突然冒出自己初见齐延时的景象,对方看她的眼神虽冷,但看面相,也绝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应该不会趁机占她的便宜。更何况,就算是想对她做什么,他身患腿疾,难道自己还怕跑不了吗?
温以菱就这么说服了自己,心下一横,便将手中的烛台放到一旁的桌上,自己偷偷摸摸地撩开床幔,从床尾处爬了上去。
她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齐延的双腿不具任何攻击性,自己横躺在床尾,就算那齐延有什么动作,她身子一挺,直接跳下床便是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温以菱此时已然爬了进去。悄悄掀开被子的一角,不敢惊动床上的另一人,只虚虚地将被子搭在自己的身上。
虽说她现如今还未盖严实,但比之前可是好太多了。温以菱摸了摸被面那柔软的触感,舒服地喟叹一声。
她身上还穿着那套大红的嫁衣,躺下时略微有些硌,不过她如今也顾不得其他了。
阖上双目时她还想着自己不可掉以轻心,需小心防备着。可她折腾了大半夜,又累又乏,脑子几乎都停滞了。
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她这副鬼样子,齐延又长得那般俊俏。要说防备,也该对方防备着她动手动脚,自己是万万吃不了亏的。
这么一想,脑中紧绷的弦彻底松开,几个呼吸间,她便睡死过去。
说到底,温以菱也是有着以貌取人的陋习。今日此举也是因为见那齐延长得好看,如若她今日嫁的是一个秃顶的怪老头,她只怕宁愿被冻死,也是不肯上床取暖的。
入睡后,她便将睡前告诫自己的那些话通通忘光,只知道自己很冷,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不放,无意识地开始往温暖的地方靠。
黑暗中,另一人却是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