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這樣真不知道的,只是被訓誡幾句,終歸沒留什麼案底。
顧嶼對沈燼豐富的社會經驗既心疼又後怕,他生著氣環緊沈燼的腰,反覆用下巴磨著對方耳畔說:「以後不許再亂來了。」
「好——」沈燼乖乖任他蹭著,半天才低聲回答,「所以我敢肯定……宋以知能脫罪的唯一途徑,大概就是取得受害人諒解了。」
他想,顧嶼家裡可能已經知道他倆的關係,如今他們一直聯繫顧嶼,多半是想讓顧嶼幫忙勸說他。
但顧嶼卻沉下眸子,平靜得只說了三個字:「不諒解。」
沈燼一動不動被他抱在懷裡,久久沒法再開口,就好像剛才表情輕鬆的人不是自己。
「家裡那邊我會和他們說清楚。」顧嶼用手背蹭了蹭沈燼側臉,繼續說,「學長不用擔心。」
沈燼點點頭,情緒陡然低落,但他還是認真開口:「顧嶼……我能理解你爸和你姑媽從小看著宋以知長大,一時半會覺得他還是小孩子、認個錯就能被原諒,所以……我願意等他們慢慢冷靜,把問題想通。」
他攥緊手心,低頭繼續說:「但,如果他們一直堅持要求我原諒這件事,那我可能——」
他生生咽下了後半句話,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如此無理任性,但顧嶼卻已經將他收入懷裡,輕聲說:「我選擇學長。不管站在對面的是誰,我都會選擇學長。」
沈燼蜷緊手指,想要拒絕顧嶼無條件對他好,卻又捨不得。
這好像也是他活了2o年,頭一次如此自私。
他羞恥於自己的私心,只是問:「……會有什麼後果?」
顧嶼敞開臂彎摸摸他的背,回答:「頂多翻臉,本來也不是什麼慈父孝子的關係。」
接著顧嶼撥通電話開了免提,說:「你不用說話,也不用迴避。我會跟他說明白一切都是我的想法。」
沈燼靜靜看著屏幕上的撥號鍵,不由抽了一口氣。
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聽顧嶼家人的聲音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電話接通了,顧父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像是只有3o多歲,但那股語氣里的壓迫感卻足夠成熟強大。
對方開門見山說:「剛才在忙?長話短說,警察再聯繫你們的時候,記得讓那個omega出面表示願意調解。」
「這是你宋叔叔的意思,也是我和你姑媽的意思,你處理好了答覆我。」
對方語氣里的冷漠似曾相似,他如同下發工作任務,甚至連一絲詢問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