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的鳴花小秘書向來干一行愛一行。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時透茫然,「會有其他人來處理,我只是負責帶你回主宅。港黑不是準備向鬼舞辻無慘宣戰嗎?如果是真的,主公大概會很欣慰吧。」
——光是近百年的血債,就足夠鬼舞辻無慘死個一百次了。
……好像是。鳴花愣了愣,跳出慣性操心的思維怪圈,開始認真考慮自己的處境。
她現在的身份,在受無條件保護的同時,也無法獲得鬼殺隊的完全信任;產屋敷氏的默認收留,還是『上一代家主的恩情+不能便宜敵人』的疊加結果。
身為定時炸。彈和薛丁格底牌,鳴花應低調行事,但凡風吹草動立刻回去呆著、接受全方位無死角保護;而不是停留在確認情況危險的橫濱,攪入天狼、港黑、鬼、吸血鬼間的爭鬥。
就算有著身為鬼的能力加持,一時不慎連累到宮內母女、或者咖啡館的老闆,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她現在的身份,能不能幫上忙姑且另說。真正的情況是——
只要鳴花不主動衝上去添麻煩,就是內定的年度優秀員工。
「您說得對。」差點都忘了,我也是個麻煩。鳴花內心消化了一下,誠懇點頭附和,「時透君,能再推遲一天嗎?我想向大家道別,順便做些離開的準備。」
哇。太棒了。意外的好說話。時透滿意道:「隨便你,無所謂。」
本以為很麻煩的事情被輕易解決,一直沒精打采、面無表情的劍士少年的心情也變好不少。
「不是故意找你麻煩,前段時間刀匠村那邊出事。」時透停下想了想,繼續道,「現在情況比較緊張,主公和鬼殺隊的大家分不出精力照顧橫濱這邊,天音夫人才托我把你帶回來。」
「之前的信件也有提及。」鳴花關心道,「我記得,時透君也參與了戰鬥?受傷了嗎?嚴重嗎?」
我都站在你面前,問這種話……很無聊哎。時透耐心道:「我和甘露寺都是皮外傷,煉獄是不小心從山上滾下來所以骨折……啊,我差點忘了。」
劍士少年伸出一根手指,鄭重道:「主公讓我一定要告訴你——『灶門炭治郎的妹妹禰豆子已經克服了陽光,並在逐漸恢復神智。這種情況前所未聞,所以希望鳴花小姐能回來看看』。」
「真的嗎!」鳴花驚喜,「禰豆子妹妹克服了陽光……準確是什麼時候的事?有沒有排異反應?」
「就是戰鬥當夜,」時透被她激動的樣子嚇了一下,「炭治郎追擊半天狗的時候天亮了,它最後兩個分。身跑到了平原上,禰豆子妹妹也差點被陽光燒化——
「煉獄就是為了衝過去救禰豆子,才從不小心山上滾下來的。」
說到這裡,劍士少年似乎有點想笑。
分神看了看神色緊張的鳴花,時透又覺得,在別人未婚妻面前嘲笑他未免太過不近人情,冷靜道:「咳,他只是太著急了。當時,煉獄非常帥氣地保護了禰豆子妹妹。」
時透頓了頓,自認為挽回工作做得不錯,忍不住就開始向鳴花告小狀:「煉獄太狡猾了。仗著是禰豆子妹妹恢復神智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想讓炭治郎成為他的繼子……唔,太過分了。」
要不是和玉壺戰鬥耗費了太多精力,他也能幫上忙——總而言之。太過分了。
「煉獄先生的確很喜歡炭治郎。」鳴花謹慎地表現偏心,「炭治郎似乎在對戰上弦六中,使用了類似於炎之呼吸法的招式?煉獄先生肯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會提出這種建議。」
「我不聽。」時透眼神死,「我知道。你們是一家的。」
可惡啊!炭治郎也很推崇這傢伙!兩夫妻都過分!
「那我們繼續說正事。」鳴花清了清嗓子,笑容柔和,「我也不太清楚,到底自己是從一開始就不畏懼陽光,還是後來發生變故、才變化為不畏懼陽光。但我一直都是神智清醒的,並因此拒絕食用人類血肉。」
時透質疑:「為什麼會不清楚?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嗎?」
「一般來說,也不會有鬼主動尋死吧?」鳴花小心翼翼解釋,「人類會把柴刀放在脖子上嗎?我當時的確迷迷糊糊的,但轉變的本能還在。」
「……」時透語塞,「哦。」
「具體的情況,還要等我回去再看。」鳴花起身,收起托盤,「那麼今天就請好好休息吧,時透君。順著走廊走到盡頭,然後穿過庭院,我住在右手起第二個房間。」
時透面無表情地沖她揮手。
如果說一點都不擔心身在刀匠村的煉獄,是絕對不可能的;但說牽腸掛肚、輾轉反側,也沒到那種誇張的地步——非要說的話,鳴花對煉獄的存活狀態有所感知。
身為體質特殊的鬼,鳴花無法讓傷口快癒合、也不會像人類一樣死去。當初鳴花敢靠自己的內臟救活偷來的未婚夫,正是篤定『更換的內臟可能會產生排異,但絕不會立刻衰亡』。
萬幸煉獄對於更換的內臟接受良好。鳴花猜測兩人應該血型相同,畢竟緣分天註定,而天無絕人之路。
考慮到第一次做這種違背醫學常識的粗糙手術,手術的其中一個病人還是主刀醫生,鳴花很謹慎地僅更換了煉獄破碎到無法使用的內臟,比如肺以及部分肝臟。
拜這些所賜,鳴花和煉獄一直處於微妙的一體雙生狀態。簡單來說,就是一直隱約能夠感受到彼此,尤其在情緒激烈、瀕臨死亡等極端狀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