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奶,我们帮娘做饭呢!”
甜甜小手麻利地给奶奶又滚个煎饼,卷上香椿芽和咸菜,投喂到方荻花嘴里。
方荻花太高她够不到,急得够呛。
方荻花只好蹲下吃掉,“嗯,煎得跟你娘做的一样好吃。”
崽儿们就很得意。
方荻花等傍晚下工不回家,先去公社。
林姝就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给她,小声嘀咕几句。
方荻花纳闷道:“这是干啥?”
林姝:“娘,上课的时候老师说了,农村信用社缺乏有效监督,很容易滋生腐败,需要我们悄悄监督一下。”
哟,这说得太专业,方荻花压根听不懂。
她点点头:“行。”
她先带饭给老头子,然后给其他家人送,下午继续上工。
瞅着日头,她跟小队长请假,嘱咐陆二嫂把带饭的小箢子和汤罐儿拎回家,她则步行去公社。
陆二嫂问她去干啥,方荻花却已经走远了。
宋春芳:“哎,天下婆婆没有不偏心的。”
陆二嫂咬了咬嘴唇,哼了一声继续去干活儿了。
方荻花一径去了公社,直接往信用社去。
这年头农村信用社也没几个来存钱的,更没几个来贷款的,里面的人清闲得很。
平时他们懒懒散散的对进来的普通人爱答不理,就算各大队的干部过来都别想他们露出好脸色。
可方荻花不一样,他们不敢得罪她,且有些怕她。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他们无视的。
那时候她还年轻,但是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上还落着沙土草屑之类的,看着就很寒碜。
当时没人搭理她,甚至一个年轻人直接翻白眼让大娘去别地儿玩去。
方荻花就怒了,扯开大嗓门一通训,“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知道这里是信用社,我是来存钱的,不是来讨饭的。再说了,这信用社是我们农民合开的,是我们养着你们,你们在这里一副坐高台享清闲还瞧不起人的势利眼儿样儿是怎么回事?”
她大嗓门一喊,谁不怕?
很快就把社长给招出来,给那几个年轻人一通训。
知道方荻花儿子是解放军以后,又是一阵赔不是,忙着给她开户办存折。
第一次方荻花就存了两块钱,被她骂的那年轻人十分不屑:一个穷泥腿子,拽什么拽?
结果此后方荻花总来,有时候月月来,有时候隔几个月来。
天长日久这么十年下来,存折上就有两千了!
谁还敢瞧不起她?
现在除了生产队、大队有钱往信用社存,谁家有闲钱存过来?
再说一个生产队能存个两千都算不错的。
当然不是人人都知道她存折有多少钱,也只有她存钱的那个工作人员和信用社会计、领导们知道。
方荻花每次都去找那个梳着俩麻花辫的女柜员存钱,因为那天就她没嘲笑自己。
现在那个女柜员也早就当了娘,麻花辫儿也变成利索的齐耳短发,戴着个黑色发箍,干练得很了。
今儿她不在呢?
方荻花探头看了看,问道:“燕子不在呀?”
“大娘来啦!”翟晓燕从办公室出来,快步过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大娘,存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