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了望湛蓝晴空下巍峨的宫殿高墙,褚霖心中暗叹,沉寂几十年后,这个皇宫终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当夜,一袭黑衣的秦穆悄悄来到褚霖的书房。
自从上次褚府交心后,两人已有半年未私下会面,加之近来朝中局势,秦穆已隐隐预感将有大事发生,故而此番褚霖一悄悄联络他,他就连夜过来了。褚霖最近因曹仟之事正在风口浪尖,自然不便出门,而他一身功夫,虽已中年,但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褚府密见老友,着实算不上什么难事。
因每日朝堂相见,褚霖也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郑重向秦穆道:“东宫之位,近来恐有变数,老朽邀将军前来,正为此事。”
秦穆眼中的惊讶转瞬即逝,他点点头,“秦某也已料到,大人不必客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某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
褚霖感激看向眼前人,“皇家夺嫡之事,素来惨烈,将军本可置身事外,但如今……”
秦穆摆摆手,“大人言重了,从前是秦某糊涂昏庸,今后定不会那般,我知该怎么做,大人放心。”
夜幕下的书房灯火闪烁,待仔细商讨完要事,一个时辰后,秦穆又返回了自己的将军府。
第二日晚饭过后,秦远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爹,您找我?”
秦穆背手而立,听见话语,方转过身来。
看着俊朗的秦远,秦穆仿佛瞬间回到了自己的年轻岁月,那时他跟随大哥岳澜在边疆战场横刀立马,浴血而归,一次次杀退进犯的异族,为朝廷拿下多少场硬仗……
思绪转回,秦穆简言道:“朝中近来要有大事发生,爹知道你是个耳清目明的好孩子,现在爹要告诉你的是,无论外面如何,我们秦家此次要扶持的是皇三子,恒王,你听明白了吗?”
父亲甚少在家中提及正事,而眼下却忽然如此郑重的告诉自己这等大事,令秦远甚是意外,他愣了一会,方问,“爹,您今日何出此言?倘论正统,名正言顺的应是太子啊?”
秦穆摇摇头,“正统不重要,名正言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苍生,你在衙门已有些日子了,朝堂天下,都应有些见识,依你看来,若不论身份的话,太子与恒王,哪个堪担大任?”
秦远没有思考多久,直言道:“恒王。”
“这就对了!”秦穆拍拍儿子的肩膀,“爹今日跟你说这些话,是为了让你早做准备,也许会牵扯到京卫司,也许不会,但你心中要有数。”
自岳家出事后,多少年了,鲜少见父亲主动参与朝中事,秦远不是个迂腐的人,他当然有自己的见解,也赞同父亲的意见,半晌,他点了点头,坚毅的望着父亲道:“好。孩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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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薛跃升进入书房,太子深敛的目光中露出急切,没等来人行礼,他已开口相问,“有没有打探出来,曹仟的那个案子目前如何了?”
自打那日深谈后,薛跃升已然越过了詹事胡谨行,成了太子心中第一位的心腹之臣。眼下虽深得太子信任,但薛跃升依然照规矩行了礼,而后答道:“目前都察院与通政司两部均未流出任何消息,亦无具体动向,所以殿下暂时可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