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嫂子啊,找我有什么事?”
“黎暗在哪?”
“暗哥在我旁边,怎么啦?”
“让他接电话。”
“不行啊,他在场上打球,可激烈了。”
“他还会打球?”
“打人都会,打球有什么难的。”严颇为不屑,不晓得看到什么又激动地喊了一声nice,紧接着话筒就摩擦来摩擦去,吵得要死。林青蕊问在哪,严说在冰箱厂旁边的篮球场。
“冰箱厂?”
“东边,就是破产倒闭那个。”
“……”
“哎,你跟出租司机一说,人家知道怎么走。”
严挂断电话。
林青蕊没办法,穿起外套就走,走一半了,现图图像个幽灵一样跟在她屁股后面。女孩叹口气,绕回去拿绳子和背带,然后又敲了一下它梆硬的头盖骨,“过去不许捡屎吃,烟头也不行。”
图图甩甩尾巴。
一副真的不吃的死模样。
一说冰箱厂,出租司机还真知道。
林青蕊抱着狗一句话没说,人家便滔滔不绝讲起来了。
说他就是原先冰箱厂的员工,九十年代改制,下岗了,他就是从那时候开的出租车了,别看他只是一个出租司机,比起原先的同事,算是混的不错的,好些人下岗后没工作当起了混子,至于女的为了养家,就更惨了。
司机好心提醒林青蕊,让她别往太深处去,里面还有很多不正规的粉红廊。
“冰箱厂周围一片都不太平。”
民房成堆,巷道纵横串联,像是一个庞大的蚁巢,吸纳着长明几乎所有的穷人和乡下过来打工的。
当然也有富人,不过家算不上干净就是了。
出租车行过繁华的街道,岔进一条卖肉的巷子,再然后七绕八绕凭借精湛的技术来到严说的地方。
“小姑娘,过去这道桥就是球场了。”
司机打开车窗,让她给八块就行,打表是八块七,一般来说应该收九块。
林青蕊也没问,给过钱,牵着图图下车。
她走上桥,猛地皱眉,低头望去才现桥下的河流脏得不成样子。瓦砾和碎玻璃沉寂在河底,覆盖了原先的河床,浅浅的河水混杂着黑色絮状物和粪便……带血的肠子一团团飘过,应该是外面那条街的屠户扔出来的。
腥臭,酵过的臭水沟的味道……刺眼、刺鼻,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