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敢再碰,望向黎暗。
黎暗明明已经朝林青蕊走过来了,想了想,又停住脚步,唤道:“黑熊!”
乱石堆里睡觉的狗子起身甩了甩毛,雄赳赳气昂昂过来,远处看着就够大了,近看,好家伙,原来真的是头“熊”,比德牧还要大一号,好像是混的藏獒,就这么耷拉着脸朝着狂叫的图图走去。
坐地生根的林青蕊猛地站起,指着黎暗,眼神亮得惊人,“你动图图一根毛试试!”
明媚的小脸哪有半滴泪。
这个小骗人精。
黎暗吹声口哨。
黑熊原地坐定,挠了挠耳朵。
图图吓得尿都滋出来,明明没被咬,却叫得像五马分尸一样,一声比一声凄厉,树上都歇不住鸟。
林青蕊忙出去牵它,图图钻她怀里嘤嘤哼两声,抖得像个五十斤的宝宝,索性路也不走了,赖着非要抱。
林青蕊没办法,只能扛着“煤气罐子”艰难返回。
黎暗拿上外套离开球场,来到木房子旁边的水池,抹了点肥皂,然打开水龙头搓洗。
林青蕊追过去。
男生背对着她,搓着搓着,淡声道:“别纠缠我了,回家去吧。”
“你拉黑我。”
“分手不就是这样,你不爽也可以拉黑我。”
“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昨晚打了几十个电话给你,也过信息了。”
“我没接到,不算。”
“林青蕊,讲点道理吧,你高兴的时候逗逗我,不高兴了连电话都不接……其实也没什么,但我没想到出了事也不联系,这已经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我对你而言,连朋友都不算,对么?”
黎暗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抖开外套穿上,琥珀色的眼睛没有丝毫感情。
他背后是条石板铺的小路,青苔丛生。
两边的房子,窗户黑洞洞的,废弃很久的样子,破洞用报纸封着,几根杂草从窗框的缝隙潦草地生出。
这样荒烟蔓草的景象,却不如他的眼神荒凉。
是的。
那是林青蕊仅能想到的描述。
“拜托,我转到一中就是想老实混到毕业,你要是出事,我就完了,林青蕊,林大小姐,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你行行好,放过我。”
“我不。”
“你不什么啊,我说了分手听不懂?”
“我不嘛。”
林青蕊抱着图图,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拉他衣服,摇了摇,明亮的杏眸闪过一丝慌乱,眼眶红了,脸颊也跟着微微颤抖,眼泪却堆在眼眶迟迟不肯落。
这才是她。
难过也不会掉眼泪。
黎暗还有许多难听的话藏在喉间,预备许久,早想好了如何按序吐出,击垮她,现在却卡住了,如鲠在喉,连个最简单的“滚”字都说不出。
女孩不肯流出的泪,其实早已在他心间流淌。
虽然不想承认。
但黎暗确实见不得林青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