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军笑起来,一丝不苟的国字脸显出些许柔情。男人眼角的鱼尾纹很深,常年风吹日晒皮肤比同龄人黑和粗糙,但就算穿着便装,也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男人一直站着同林青蕊讲话,直到妻子来寻。
周朝妈妈是医院的护士长,周朝有七分像她,女人长相很端正,穿得也端正,哪里都是一板一眼,就连神情都像是拿尺子比着画出来的。
张哲远很怕她,比见到亲手击毙过暴徒的周建军都怕。
王艳秋一过来,他立马尿遁,害得林青蕊想跑都找不到借口。
“王阿姨。”
林青蕊站起来,一板一眼问好。
王艳秋点点头,挤出点笑,很快收回,看她坐小孩这桌便说道:“你是大的,要帮弟弟妹妹们摆碗筷,看着他们别乱跑。”
“……”
什么弟弟妹妹,这些小孩她一个也不认识。
又不是孤儿,轮得到她来看护?
她在法律上都不算完全行为能力人。
林青蕊哦了一声。
神游天外。
王艳秋捏着刺绣手包,还想说,周建军及时拉住老婆。
女人换了个话题,问起林青蕊的志愿,得知她还没定好,大概是在北京的学校选,王艳秋点点头,“你现在这个分数已经很高了,再往上争取意义不大,周末有空多来我家,周朝现在肯学了,你们一起长大的,他又……”
林青蕊盯着脚尖。
周建军低声说:“走吧,新人下来敬酒了。”
王艳秋看了丈夫一眼,隐隐有些不高兴。
张哲远尿遁回来,忍不住插嘴,“蕊蕊早就说过要帮我和阿朝补习,每周日,就在我家。王阿姨,我看前面上鲍鱼煮鸡了,周叔累一天,先去吃饭吧。”
“鲍鱼我们家又不是没见过。”
“那肯定,我吃过最好吃的,就是王阿姨你做的了。”
王艳秋笑一声,这才与丈夫离开。
张哲远瘫坐椅子,长吁口气,“心疼朝朝,他爸妈简直像两尊大佛……哎,你怎么不吃饭?”
“吃气吃饱了。”
张哲远幸灾乐祸地笑,说又不是第一天接触王阿姨,她就是嘴巴不饶人,其实,嗯……张哲远也说不下去了,王艳秋就是让人觉得窒息。
她或许太敬业,已经分不清病人和普通人了吧。
女人好像个蚕,不仅吐丝把自己裹起来,还想把所有周围的人都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