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看,當初唾棄的,瞧不上眼的——方唐那毫無價值一廂情願的感情,或許是他這輩子唯一擁有過的純粹。
「你說句話吧,求你了。」
「你父母的事,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殺人犯。」
他聲音顫抖起來,不明白為什麼方唐還是只看著他不說話,只用一種難懂又可怕的眼神,有些詫異,還有一些對自己的畏懼。
「你害怕我?你別害怕我,求你了,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別這麼看我。」
沈言崩潰了。
他這段時間忍耐夠了,於是崩潰地喊,喊方唐要做什麼,喊方唐把他搞成這樣還嫌不夠嗎,喊要不要跪下給你道歉啊,又喊不然給你磕頭賠罪嗎。
喊到最後,嗓子也啞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見方唐還是在看他,因為心中有鬼胸中含愧,他赤紅的眼淌下淚來,卻難堪再開口要求方唐無論如何說點什麼。
嘴裡不停念叨著,想回到過去。
似乎是真的很後悔。
方唐靜靜地等他平復,終於開了口。
也沒說什麼,只是好奇地問,「林遠呢。」
方唐回來有一段時間了。
他的生活圈除了法院派出所就是醫院,照顧著家裡人,看望了阮凝郁。他想的沒錯,回來之後很多事方便太多了。
還是聽魏承銘說的,沈家涼了,林遠也沒了消息,家裡被牽連,已經移居別地離開這座城市了,據說走得很是狼狽。
再多的細節魏承銘不會和自己說的,他也不想干涉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
只是確實好奇。
想林遠當時那麼執著的樣子,還以為會把沈言想方設法一起帶走呢。
他問這個問題沒純屬好奇,什麼惡意,但沈言卻突然瞳孔驟縮,開始發抖,緊咬的牙根惡狠狠地噌出不成調的句子,「別提這個名字。」
見他這樣抗拒,方唐也不再說,他對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本就不了解,也不感興。
「好吧。」
「你願意和我說話了,是不是就說明……」
方唐眨了眨眼,「明天就開庭了,他們說你想見我。」
「……」
「你為什麼想見我?」
「不是……」
方唐奇怪地問,「你不想見我?」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