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处于半干状态,贴合身体的末尾仍会蜿蜒下淋漓的水痕。
她倾听着祁言礼解释的急迫话?语,又在靠近后颈布料处感觉到温热的湿意。
在一片冰冷的黏腻中?,这抹带着热度的触感格外?鲜明。
池霭清楚从自己头?发滴落的余水早已冷却。
那么这点热意只能是——
“祁言礼,你哭了吗?”
池霭放松了撑在把手上的力度,情绪不明地出声询问。
谁知身后拥紧自己的人一下子僵硬起来?。
“没有、不是的……”
池霭鲜少见到如?此语无伦次的祁言礼,她反手按住桎梏着自己腰肢的健壮手臂。
祁言礼的语调立刻上扬了些?许,愈发手足无措:“霭霭,霭霭,你不要转过来?……”
池霭充耳不闻,却是稍许加重力气一拧,就挣脱开来?调换了位置。
她侧过身,见嘴上说着没有哭泣的青年,正可怜兮兮地垂着眼帘。
他浓长?的睫毛像是阴雨天被雨滴打湿的蝴蝶般无助依附在眼眶。
随着池霭转过来?的动作,受惊似地飞快抖索两下。
沮丧的、易碎的、哀求的。
所有有关脆弱的描述词交织在一起,便组成了她眼前的祁言礼。
池霭呼吸微滞。
她不得不承认,那股被压制的不适感再度攀升。
祁言礼应该是匍匐在她掌心的蝴蝶,她不允许起飞,他就没有任何向往自由的权利。
事业、地位、家族、财富……
如?果真?的爱她,就不应该有任何东西比她还要重要。
池霭终于明白蛰伏在心里?的不适,来?源于自身过火又蛮不讲理?的阴暗占有欲。
她并不以?此为耻。
慢条斯理?抬起纤细手指,仿佛对待易碎的玻璃制品般徐徐擦去祁言礼眼角的晶莹。
她温柔而克制地询问:“我也听过了陈诗蔚对于这种做法的解释——如?果不这么选择,那你该怎么办呢,阿夜?为了跟我在一起,你会甘愿放弃即将拥有的一切吗?”
听到池霭问题的祁言礼却没有着急回?答。
他收回?拢在对方身上的手,一粒一粒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笔直的锁骨,优美的身躯,结实的腹肌,逐渐袒露在池霭眼中?,而最吸引她注意的,则是纹绘在正对心室的肌肉上方的花体英文。
BelongtoLily。
这并非是池霭第一次瞧见他身上的隐秘纹身。
事实上,在季雨时暂住在家的时候,池霭便已然将其细致抚摸品尝。
她小幅度侧动眼珠,注视着伴随呼吸上下起伏的那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