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病也是毛病,你一直什么都不和我说。”竹吟在旁边沙上坐定,看着他眼睛,“我留在这陪你。”
“这里没地方睡觉。”越沂避开她的视线。
竹吟坚持,“随便挤一下,睡沙也可以。”她没那么较弱,就算一晚上不睡觉,也不会死人。
看得出来,他确实是身体不适,说完几句话,偏过脸,咳嗽了几声,居然还想起身,“我送你回去。”
竹吟是真的怒了,把他按回床上,“送我回去,我就回我家了,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他脸色苍白的看着她,薄唇紧抿着。
“我之前在家已经睡了一下午。”竹吟认真道,“离明早没几个钟头了,我待会儿去隔壁睡。”
“回家是骗你的。”她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他手指温度比平时高很多,指尖滚烫,终于,轻轻回握了她一下。
刚吃下药不久,越沂现在还烧着,药有助眠效果,没过多久,他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沉沉睡着了。
竹吟带上门,先退出了病房,丁辰果然还在走廊,“医生在哪”竹吟倒是没和他多计较,看起来神情很平稳,她没生气,证明里面没吵架,那么越哥,心情应该也不错吧,丁辰心里松下一半,忙殷勤道,“我带你去。”
医生问她,“你是他家属”
竹吟还没说话,丁辰忙退后,“我就是他朋友,这是他家属,女朋友,您有什么交待,可以对她说。”
见竹吟没否认,医生搁下手里笔,“你回去好好照顾病人,别让他吃刺激性食物,给他做点温和清淡的东西,之后,也不要再喝酒或者太劳累,要按时饮食,保持充足睡眠,不能仗着年轻就乱来。”
很多人年轻人只顾着忙着工作,吃饭睡眠不规律,压力又大,不注意照顾自己,急性肺炎这病来得急,不好好处理,恶化了,产生并症,也够好好喝上一壶了。
竹吟听着,一件件在心里默默记下。
她推门回了病房,晚上,越沂起热,额上滚烫,她拿毛巾,给他敷在额上,竹吟定定看着他睡颜,比少年时代,线条更加凌厉,好像真的瘦了,重逢后,她都没有打量过他,不过,几乎还是和之前一样,和她心意。
作息和饮食不规律,过于劳累她想起医生说的病因,心情复杂,她之前没怎么注意过他在公司的生活,只知道同住的这几天,看着似乎也还好,至于这分别的六年里,他到底过得如何,她也完全不知。
竹吟记得,以前的他,作息很规律,而且滴酒不沾,酒量极差,只是喝一点,就要醉了。
第三天上午,竹吟想过去陪他,不料,刚到医院,看到越沂已经换好衣服,出了病房,“退烧了,我今天就出院。”他见竹吟过来。
竹吟惊呆了,“现在就出院,你好了吗”
“医生说可以了。”越沂说,他很少有那么倔的时候,没容她反驳,“在家休息也是一样的。”
童年时代,他家就住医院旁,小时候,他经常跟着越业去查房,童年那段深黑色的记忆之前,医院,白大褂,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一起构成了记忆里,那人已经模糊了的形象。
出院手续都已经办好了,竹吟忙去问过医生,医生说再留院观察几天更好,不过别的说法,和越沂说的也没有太大出入,竹吟便也只能作罢,拿好药和医嘱,跟着他一起回了家。
越沂很不喜欢医院,他不想回忆起来丝毫和越业相关的事情,刚到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澡,把身上残余的医院味道洗掉。
竹吟知道这人有点洁癖,倒是也见怪不怪。
他在里面洗着,竹吟在门口等着。
里面水声停了,越沂刚打开浴室门出来,差点迎面和竹吟撞上。
“我怕你没劲,洗一半晕了。”竹吟大眼睛瞅着他,实话实说。
浴室里热气还蒸腾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尤为明显一些,男人黑还湿着,薄唇和面颊都比平时红,去了那分有些病态的苍白,愈显得生动诱人。
越沂默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回来累了,待会儿再去睡一觉。”竹吟去拿了吹风过来,踮起脚,把毛巾扔在了他湿漉漉的上,“先擦擦。”她让他把上残余的水珠拧干,“等下我来帮你吹干。”
越沂头摸着很舒服,软而柔顺,很洁净的黑,竹吟帮他吹着头,手指从他丝穿行而过,心里不知为何,有种挺奇异的满足感,手指有时间会从他耳后或者面颊擦过,皮肤很白,干干净净,触感也很舒服。
“我自己来吧。”越沂捉住她手腕,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