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够了,”吉小涛早就没有刚开始看着他俩的激动了,现在完全就是冷漠脸,“反正也是干撩,别撩了我现在不能出去,我还得吃饭呢。”
原野乐了,跟方绍一说“把他辞了。”
“你说了算。”方绍一点点头。
宵夜铺了一茶几,吉小涛和原野吃,方绍一就看他们吃。原野吃东西的时候方绍一和他说“不是小孩儿了,怎么还直来直去的。”
这句话说得原野动作一顿,他抬头看方绍一,问“说戏的事儿”
方绍一“嗯”了声,看着他说“你当着演员的面说他们的戏多了,不合适。表面都没说话,心里肯定还是有想法。”
原野摇了摇头,只说“话是得罪人,但我宁愿当着大家面说。我不能表面和和气气,私下再去和导演说这些,这太狗了,我来不了这个,得罪人也得当着面得罪。”
原野一直就是这样的,方绍一也喜欢他这样。原野有他的活法,方绍一不想去圈他限制他,告诉他得怎么活,但人(情qing)社会,尤其在这个吃人的圈子里,人没办法永远都这么坦((荡dang)dang)。这些他不说原野也知道,但他还是坚持他自己,这没什么对错,也(挺ting)好。
方绍一看着原野,眼里有温和的光,也有久远的恍惚。十七八岁就这样,转眼快翻番了,还是这么拗。
方绍一伸手过去揉了把他的头,说“导演拍的时候心里的线可能不清晰,但是戏拍完整体一剪毛片他是能看出来的,东西多了他会往下剪。你看他这么多部戏,度是把控得很好的。”
原野皱了下眉,还是摇头“导演已经是个够孤独的活儿了,总不能把整部电影都让他自己琢磨,你明知道这是错的是偏的,你就看着他偏,然后等他自己看出来了再掰回来。他要是掰不回来呢电影拍飞了锅都是导演背,太冷漠了,哥。”
“你说了导演也未必会听,你看为什么组里原来就两个小编剧,蒋导拍戏跟自己较劲,他认准的东西轻易不改。”方绍一跟他说。
原野看着他说“他听不听是他的事儿,我该说还是得说。也就是这剧本不是我写的,不是我亲儿子,不然我说的更得多。”
方绍一不再跟他说,手心又搓了搓原野后脑勺,浅浅笑了下,说“行,那就按你的想法做。吃饭吧。”
原野这么多年也就只听过方绍一的。方绍一大他几岁,从小就在娱乐圈里摔摔打打,处事很成熟。原野年轻的时候心里其实很依赖他,或者说是仰慕。谁不喜欢温和绅士的人,但他活不成方绍一那样,他注定就是个尖锐矫(情qing)的这么个人,很不讨喜。
但方绍一说过之后原野多多少少还是改变了一些,有些可说可不说的时候他就不张嘴了,剧组里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说话,制片,艺术总监,包括摄影指导也全都在限制蒋临川,不让他把自己那(套tao)东西都加进电影里。
编剧小高和原野说“野哥,怎么改你跟我说就行,我来弄。”
原野扔给他一瓶水,笑了笑“谢了啊。”
“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是你太照顾我们了。”小高接过水说。
底层编剧就是干活的,活玩命干,最后可能连个名都打不上去,更有的甚至连钱都拿不着。原野早些年也干过这活,拖了一半钱基本要拖黄了,后来知道他和方绍一是一家的又巴巴地把钱给打了过来。原野拍了拍他,说“慢慢来。”
“嗯,有师父带着好了不少。”小高说。
原野在片场站着,躲了下搬东西的场工,给他让了个路。(身shēn)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把,原野回头一看,竟然是迟星和程珣,(身shēn)后还跟着两个助理。
“探班啦”迟星一笑眼睛是弯的,很招人待见的长相,“好久不见原野哥”
旁边程珣也打了个招呼,叫了他一声“原野哥。”
原野看见他俩(挺ting)意外,往边上扯了扯,让开通道,问他们“你俩过来这边干什么了”
“我俩有个客串,在影视城那边。”迟星说。
原野问他俩“简叙那个戏”
“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