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承儿和伶俐就托付给你了。”
“你们留在成都,我就不用再担心你们受贼人挟持了。”
马超的语气多了几分沧桑和低沉。
自起兵反曹后,马超的妻妾儿女相继而亡,刻骨铭心的仇恨,令马超几乎要疯魔。
而这次,马超不用再担心妻儿女会再遭厄运。
“将军保重,请念及家中儿女尚幼,莫要在战场上逞能,我等在成都,静待将军归来。”马夫人没有作小女儿状,言语中皆是对马超的关切。
马超轻轻搂了搂夫人,又蹲下身子看向马承和马伶俐:“承儿,伶俐,可知你阿父是谁?”
马承大声喊道:“阿父乃是大汉骠骑将军、领凉州牧、?乡侯、神威天将军!”
马伶俐也跟着马承大喊。
马超将马承和马伶俐搂在怀里,轻轻抚摸马承和马伶俐那脆弱的背脊,轻声道:“等阿父回来,再陪你二人读书习武戏耍。”
起身,大笑。
马超健步走出府邸,早有亲卫骑将牵来战马。
提起挂在鞍钩上的虎头枪,在半空中挽了个圈,马超眼神也变得无比的坚毅:“岱弟,该回家了!”
马岱应了一声,翻身上马,同样将长枪挽了个圈。
十余骑策马而走,绝尘在暖阳晨曦中。
卫将军府。
黄忠将一柄雕弓递给霍弋,眼神中满是慈爱和不舍:“小弋,这柄雕弓,是老夫这些年思念叙儿时打造,弓背上的雕纹也是老夫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你我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你却让老夫在这垂暮之年再次享受到了天伦之乐;老夫身无长物,唯有这柄雕弓最是珍贵。”
“今日将这雕弓赠给你,希望他日你能用这雕弓在战场上征战杀敌,不坠昔日令尊霍仲邈的英武。”
霍弋热泪满眶,双膝跪地,双手平举,郑重的接过黄忠递来的雕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待我恩重如山,情同父子,弟子必不负了家父和恩师厚望。”
“秦川苦寒,行军艰险,请恩师保重身体,弟子在成都,恭候恩师斩将夺旗,得偿夙愿!”
黄忠哈哈大笑:“小弋,好男儿,有泪不轻弹,莫要学小女儿状。”
霍弋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又取出腰间的一柄短刀递给黄忠:“恩师,此乃家父在世时赠给我的宝刀,虽然不能说是削铁如泥,但也比寻常利刃锋利,请恩师将此刀带在身边。刀在,如我在!”
黄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过了霍弋递过来的短刀,轻轻用力,短刀出鞘:“果然是宝刀,若用此刀杀贼,小弋便与老夫同在,哈哈!”
而在院门口。
刘禅静静的看着黄忠跟霍弋的告别,并未出言打扰。
虽然同在黄忠麾下习武,但刘禅很清楚,黄忠是将自己当少主看待,对霍弋却是视同亲子。
待得黄忠走来,刘禅作揖大礼:“老将军!”
黄忠回礼,看着与往日调皮气质截然不同的刘禅,连忙扶起刘禅:“太子仁厚,今后必能成为一代仁君。老臣只是粗鄙武夫,当不起太子这般大礼!”
刘禅眼神真诚,语气亦是多有钦佩之意:“我有如今的地位,皆是籍父之名,岂能跟老将军相比?老将军年愈七十,依旧要为大汉征战在外,忠义之心当为万世表率。”
();() “他日若能鼎定大汉,我必效仿孝明皇帝,再立云台阁,悬挂老将军画像,后世诸君,皆要为老将军祭祀。”
黄忠重重的抱拳:“陛下有太子在,汉室复兴有望了!”
背弓跨刀,黄忠翻身上马,向刘禅和霍弋抱歉作别:“太子,小弋,就此拜别。他日长安城上见!”
大笑声起,黄忠大呼:“老卒何在?”
十余老卒齐声大呼:“将军在,我等便在!”
黄忠挥鞭一指:“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岂能老死于此地,可愿随老夫埋骨秦川,让篡汉逆贼,见证老卒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