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人贩子举起手中的鸡蛋饼,用那种极具威慑力却对我已毫无威慑作用的淡定表情问,“刚出锅的鸡蛋饼要不要,十文一个便宜卖给你?”
“滚。”
我使劲摔上门,上好门闩。
门外。
茗雨愤愤不平:“少爷,她不记咱们的好?”
“嗯。”
“少爷,我替您骂她。”
“吃你的饼。”人贩子转身朝楼下走去。
茗雨也急忙追了上去:“少爷,两张饼我吃不完,少爷……”
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坐到床边,解开了霜奴的衣襟。拧干毛巾,给他擦身。
擦了几下,毛巾从手中滑落,滚回了木盆里,溅起一波晶莹的水花。
霜奴……
伸出手指,抖抖地抚上他的胸膛。
手下的皮肤温润滑腻,光洁如玉,可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有的深,有的浅,凹凹凸凸,青一道白一道,重复交织,看上去狰狞可怖。
手往上,移到他的左心房。
心房正中有一道深深的凹状的伤痕,手指拂过,丝丝缕缕的寒意顺指尖直窜心尖。
是死亡的寒意。
为什么,他竟能活下来?
带着疑问,手掌滑到他的胸膛右侧。
透过皮肤,稳健的心跳有规律地传来。
原来如此。
我松了一口气,俯下身,侧脸贴在他的心脏上方,小声问:“霜奴,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记忆模糊,什么都是模糊的。
我自欺欺人地躲在模糊的记忆里,以为自己没有什么不堪的过去。
师傅离我而去,因为她要去潇洒。霜奴喜欢黏着着我,我也由衷地信任霜奴,因为我们投缘。福贵叔撮合我和阿勉,因为阿勉找不到媳妇。
甘愿相信这些很容易被戳穿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