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噎住了,看看我又看看福贵叔,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嘶哑的狂笑:“哈哈哈,元晨风,恭喜你弄了件好兵器。”
闻言,元晨风亦轻笑出声:“呵呵,天阁主,现身吧。”
话音刚落,天夜在大门外飘然落下,然后跨过地上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走了进来。
看见黄金面具里那双清澈的灰色眸子,我一个激灵,迷茫的大脑中窜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天阁主,”阿勉道,“没想到你竟敢孤身前来,就这么想杀我?”
天夜冷哼一声:“别把自己看得太高,我是来杀另一个人的。”
“哦,你来杀谁?”
天夜没回答,慢慢走到我面前,轻声问:“记忆恢复了,记起我的样子了吗?”
我没法告诉他,我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他在我脑海中的样子还是模模糊糊的。
“我说过,你若背叛我,我定亲手杀了你。为了等你恢复记忆,我忍了好几年。”
是的,他说过。
那天,我的雀魂紧紧贴着元将军的动脉,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爹爹把他的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刀刃下甚至还渗出了一缕鲜血:“莫晓一,你若是我的女儿,”他对我大吼,“就放下刀,送我们出去!”
父亲性格刚烈,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不远处,天夜也对我大喊:“晓一,你忘了我爹娘怎么死的?你若放过他,你若背叛我,我会亲手杀了你。”
一边是行风和待我如亲生女儿的笑家爹娘,一边是将我养到十二岁的生身之父,我怎么选都是错。
我选了让我爹爹活下去。
我想,我和行风还有机会报仇,可没料到,在逃出凌月宫的第三天,元将军重病不起,一命呜呼。
行风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之前为报仇做出的所有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懊恼的回忆犹如一波重重的锤击,撞开了坚硬的寒冰。
我终于冲开挡在喉咙口的蛊障,断断续续,哀求出声:“行,风,原谅我。”
“不。”
他一口回绝,火热的真气开始在右掌聚集。
“晓一,”福贵叔惊呼一声,“反击!”
我的身体应声而动,雀魂狠狠地朝行风劈了下去,却在半空中被他用两指轻松夹住。没等我将刀抽回,胸口已正中一掌。咔咔的骨裂声传来,可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反而觉得一阵轻松。
他再次举起了手掌:“因为我已不爱你了。”
终于可以还账了呢。
我欣慰地松开手中的雀魂,闭上了眼睛。
等了半天,想象中的重击并没有到来,睁开眼,自己已窝在一个飘着淡淡茉莉香的怀抱里。
霜奴,是你。
我想和他打招呼,可喉咙被血堵得死死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竟把她打成这样?”霜奴冷冷地望着天夜,“好,你不要她,我要,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动我的女人!还有你们,”他扭头望着阿勉和富贵叔,“竟痴心妄想想控制血魔,我才是血魔,两个笨蛋!”
吼完,他低头看着我,眼中是止不住的心疼:“一一,咱们走。”说着,向门外走去。
没人拦我们。
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人依旧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们,灰色眸子冷冷的,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