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此番道理,皇上应是明晰的罢。”我盯住他,缓缓将每一个字说都得清晰可闻。
然而萧溱闻言只是一挑嘴角,轻轻哼笑道:“那么,如果朕此刻立即叫人把你绑了,让你既不能反抗,也无法自断,又当如何呢?”顿了顿,望着我眯起狭长的双目,“到时在床上,将军纵然不愿,一切也不也只能听由朕的摆布么?”
我未料他竟出此无耻之言,一时语塞,只得对他怒目而视,如此才不致落了下乘。
萧溱也不言语,面上带着几分笑意,似是饶有兴致般看着我。
二人便就这么僵持着,直至门外响起那老总管尖细的声音:“皇上,鸿胪寺少卿韩楼求见。”
“让他进来。”萧溱对着门外道,随后瞥了我一眼,失笑道,“怎么?原来独孤将军倒如此急于让朕背那下作之名?”
我正欲辩驳,仓皇低头,才发现自己一身锦衣已是凌乱不堪,衣襟更是不知何时被拉扯开许多,露出大半个胸口。方来得及匆忙理了一理,抬头便见一容貌清秀的书生自门外缓缓走进。
却是白日殿上最后与我驳辩的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第九回落难书生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那名叫韩楼的书生进了门,瞥见我立于墙根,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冲我轻轻拱手,道了声“秦先生”,便径自行至御案前。
我见来人是他,便徐徐一笑,亦是恭敬地回了番礼。
“韩大人,若非今日你殿上一言,朕几乎不知你已回到京师,却是何时到达的?”萧溱早已坐回御案前,目光肃穆却又不失亲和,哪里还有方才那轻佻邪魅之色。
我心下暗自嗤他变脸之快,冷笑着立在原处,却是饶有兴致地望着那书生。
“五更之时,”韩楼的神态和方才殿上别无二致,谈吐间一副温良恭谦的模样,面上浅笑亦是丝毫不乱,“因时间仓促,领了朝服官印,匆匆便赶去朝堂,幸而赶上了时辰。未及给皇上请安述职,还望皇上恕罪。”
“无事。”萧溱摆摆手,只是径自接过韩楼递上来的一本述职奏折,翻了翻道,“雷州贫瘠之地,客居三年,其中滋味,倒也苦了韩大人。”
“戴罪之人,如此已是幸甚。如今得蒙北归,更是感激涕零,只恨无以为报。日后定当不负皇恩,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亦是在所不辞。”
我不禁皱了皱眉。心想此人白日语惊四座,几要让我无以应对,心中对其已是佩服有嘉。而他此刻开口,溜须拍马之辞竟如泉涌一般,倒让我颇为失望。原本对他的兴致也立刻减了三分。
正思量之际,忽闻萧溱却将目光投向我道:“今日朝上你二人之驳辩倒是颇为精彩,只可惜朕略有不适,不得不早早退朝。”随即转向韩楼,“适才秦先生正怨此处无人相与辩驳,不如韩大人此刻再帮朕劝劝如何?”
我方冷笑一声,却又闻韩楼应道:“多谢皇上抬爱,只可惜臣不才,恐心有余而力不足。”顿了顿,虽未回头,话中之意却是向我,“不过臣以为,以皇上之恩威宏雅,聪明如秦先生,相信自会做出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