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丽丽就是有这点好处,哪怕是极不情愿、极不舒适、极不高兴的时候,仍然能出噼噼啪啪的火花来,而贾文娟让田之鱼再次见识了什么叫极度克制,什么叫箭在弦上也能不,什么叫放在嘴边的肉就是吃不成。
田之鱼满足而迅地离开秦丽丽的小屋,也只有这个时候,这小醋坛子最疲惫、最软弱,她要是再睡上一会,醒了过来,想走就难了。她会给田之鱼梦想他们的生活,和她是如何待孩子好、待老公好,自己早已怀上了等等。田之鱼觉得可笑,那扁得如同梅豆荚的小肚子会怀上?何况田之鱼每次都极度地克制着,都戴着安全帽呢,可他更觉得到秦丽丽的执着与可怕,她会偷偷地用尖尖的指甲划过,田之鱼不觉后背上一凉,这个小人儿,必须断了。
下午的阳光依然炽烈,炽烤的感觉仍在,老坟窝考古现场一号坑、也就是铲车破坏了的那个坑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竟然有八十多具狗狗的尸骨,形态一致,全部如人一样正襟危坐,手中抱有神斧,看来这是人为的、崇拜式的动物墓葬群是没有任何一点疑问的了。赵领队问田之鱼确定了古田国贵族墓的地点没?田之鱼摇了摇头。赵领队笑了,说:“我们没找到,盗墓贼可不客气,听说昨晚隗建设家的老坟被人给挖了。”田之鱼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此事。心想,留三振这小子,果然进网了。正在这个时候,外边热闹了起来,有人说是派出所已经抓住了盗墓贼,过来指认现场的,田之鱼心里暗暗笑了。
田之鱼并没有去凑热闹,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留三振他们肯定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他来到那个叫梁山泊的池塘,隗建设已经动工了,他绕了一大圈子后,终于回到了原点,又在这里动工修建他的蓄水池。同时,还在不远处的贾直仕家墙外,贾直仕给儿子文杰留的宅基地上建起了专业社办公室,当然条件是大大地优惠贾直仕的,地租少不了他一分一文,贾直仕也成了专业社长期而正式的雇员,这让贾直仕热情高涨着,就是这大热天,照样在梁山泊工地监着工。
“贾老师,这是那块龟壳石,这个动不得,我听老辈子人讲过,这块石头神奇得很,只要快下雨了,它背上就显出裂痕来,晴天便不见了,还有池底千万不能用水泥石头砌,那样水就臭了,这梁山泊的水可是娘娘庙岭,这道山脉的最后一滴水,还有人说是娘娘仙子的尿盆,也有人说是玄黄爷的尿盆,这些肯定都是迷信,但这里的水是和悬雾山下的河道是相通的,这里水涨一寸,悬雾山的雾气便生一层。”田之鱼静静地听着隗建中的讲述,他家就住在这梁山泊旁边的一个天井院内,他是苏长胜女朋友小玉的父亲。
田之鱼笑着走了下去,说道:“老隗,说得好,贾老师,咋整理这池子,我不是给隗总说过吗?”贾直仕笑着说:“嘿嘿,这回建设可是把你的话当成圣经了,一点也没有改变,你看,只是整理了周边,池底清了淤泥,连这块龟背石也放到了原处,还说要是悬雾山再不起雾,他隗建设便不停地往里面注水哩。”
田之鱼笑了,这个隗建设,认准了的事,办得挺麻利的。就在这时,贾文娟和小玉从上边下来了,贾文娟看见了田之鱼,暧昧地问了声:“田大校长,这不偷吃不也没饿死吗?”
田之鱼看了看几个人,笑道:“咋没吃,晌午你姐擀的捞面条,吃了两大碗。”贾文娟笑了,说:“我还以为又跟着曹胖子偷吃鲜物去了呢。来,小玉,这个就是你舅、婆家舅舅,你的工作就找他给你安排。”
没想到贾文娟居然会来这一出子,田之鱼尴尬地说了声:“那,那,不还没到时候吗?”
“到啥时候啊,鸡子扎牙狗嬎蛋,还是孩子会喊你舅爷了啊?”贾文娟得理不饶人,竟然不顾老爸和隗建中在场,继续说着:“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的,叫谁会相信啊。”
“好好好,怕你了中不,这两天就办。”田之鱼语无伦次地说着,也不知道是答应贾文娟还是隗小玉,贾文娟一笑,顺水推舟地拉过隗小玉来,说:“还不快谢谢你这个校长舅舅。”小玉红着脸,说了声:“谢谢叔叔。”惹得贾直仕和隗建中笑了起来,能看得出,隗建中对这门亲事很满意,只是没有挑明罢了,如今双方的老人都在,也算是无巧不成书,当面锣对面鼓地敲响了,接下来也就是一些礼仪上走走过场罢了。
就在这时,隗建设满头大汗地走了下来,嘴里咕噜着:“真是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这个盗墓贼,竟然是那天我请的大师留三振,之鱼,这些家伙,我往后是一个也不敢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