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道士带着我来到村口。
道士盘腿而坐,铺开黄纸,摆放两个瓷碗。
按照道士的吩咐,我往瓷碗里倒满了酒,随后点燃了道士对面的酒碗。
道士端起面前的酒道“一会看见什么,你可别害怕。”
“呦,您又谦虚了,啥妖魔鬼怪能有您吓人。”
“你个王八犊子,年纪轻轻,嘴可真损。”
“您可别夸我,您是我师父,都是您教的好。”
说完,我认真道“师父,您到底能不能治啊?别耽误人家。”
“师父除了不能生孩子,啥不会。”
“行行行,能治就行,我怕到时候人家用大扫把轰咱俩出来。”
正说着话,树上的老家雀呼地一声成群惊飞,众所周知,麻雀在晚上得找个地方躲藏,因为他们黑天看不见东西。
与此同时,酒碗里的蓝色火苗开始有节奏地跳动,像是一个人在点头。
道士低声道“应承了,你别说话。”
随后道士将手中的酒碗举过头顶道“敬前辈一杯。”
咕咚咕咚,一大碗高度白酒少说得有三两,道士一饮而尽。
然后一摆手,示意我倒满。
对面酒碗的火焰呼啦一声跳了起来,随后归于平静。
道士像是和人唠嗑一样,他道“老哥一路辛苦,先喝碗浆子赶赶寒。”
说罢,道士点燃了一张黄纸,放在一边燃烧,快燃尽了就添一张。
道士曾经说过我开了阴阳眼,但我却看不到任何东西,道士面前是黄纸,黄纸前面是燃烧的酒碗,酒碗前面是大树,我却什么都看不到。
道士说“老哥,你知道我问的是啥,怎么回事?。。。嗯?不应该啊。。。不可能,我问了,姑娘还没结婚呢。。。真的吗?。。。”
以我的视角,道士一直在自言自语,鬼知道他在和谁说话,也对,鬼确实知道。
老子听过请仙的,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请鬼问事。
道士牛逼。
我能看出碗中的酒燃烧变化,忽快忽慢,真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饮酒。
道士问了一个多小时,二斤白酒所剩无几。
最后道士将黄纸聚成一堆,他跪在黄纸前,一股脑都点燃了,嘴里嘟囔道“我慢点烧,你慢点装,不着急,把牛车都装满了。”
一句牛车让我有点毛,在我们那,死人都得烧一个纸扎的牛。
传说给死人烧纸的时候,鬼魂都是赶着牛车过来拉。
滋滋滋,瘆人。
回去的路上,我问道士,来的人是谁?是传说中的清风、碑王,又或者是烟魂一类的东西吗?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三者的区别。
道士打了个酒嗝,磕磕巴巴道“不认识啊。”
“你好好走路啊,万一倒了,我可不会背你。”
“老子用不到你个瘪犊子背,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你还跪,男儿膝下有黄金。”
“对呀,是有黄金,黄金就是钱,有钱就是好办事。”
我伸手向道士竖了个大拇哥道“真行,师父,我给你磕个头你给我多少钱?”
“一毛钱一个。”
“行,明天你在炕头做好了,我给你磕二百块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