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倾音睁开眼睛,已经到了中午,江渔刚才喝完药之后就睡着了,此刻就在他的怀里。
他低头看着江渔,妻子的额头上覆着一层细汗,看上去有些热,但即使是这样也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牢牢地缩在他的怀里。
下意识的动作不会骗人,也许是受了惊吓,却也十分依赖他。
梵倾音轻轻吻了吻妻子的额头,还好温度已经降了下去。那名叫修特的医者唠叨是唠叨了点,医术倒是不俗,他经手调配的药剂总是很有效果。
真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然而还有事情没有做,生的一些也需要善后。
梵倾音轻轻收回自己有些被压麻了的手臂,给江渔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才轻轻的下了床。
他留恋地看着江渔的睡颜,就像看着一场梦境,眼中的温柔浓郁的仿佛要把世上所有的美好都汇聚成珍宝捧到床前。
但随即他收回目光,走出了房间。
眼睛里面没有江渔的他,立刻变得格外冰冷,尤其是想到此次事件的罪魁祸,整个人就像冰封千里的凛冬一样溢出寒意。
一身黑色长袍的仆人面容冷峻,梵倾音从房间里出来后,就像影子一样跟随在他身后。
这是他从家族带过来的仆人,身份不为人知,与站在明处的仆人们不一样,他是暗色的阴影,帮助主人处理任何不见光的事情,也无时无刻保护着主人的安全。
梵倾音家族性质特殊,虽然不是皇亲国戚,但家族中主教一大堆,还出过教皇,和王权的纠葛漫长又复杂,互相依存又互相提防。
所以家中重要成员都会配备暗仆,不仅是黑暗中隐秘的刀刃,也是无法捉摸的最后一层护甲。
梵倾音走在长廊里,微微思索,他没有说话,身后的仆人也不作声。
“维尔曼家族的儿子,还没有找到吗?”
梵倾音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长廊中响起,空旷的长廊除了墙壁上一整面绘画着的壮阔海岸线,剩下的就是一扇扇整齐排列的偌大的落地窗旁边华丽窗帘上的花纹和从窗户透进来正午的阳光。
大洋帝国的阳光很是热烈,不像极光帝国,即便有阳光,也没有什么温度。
“没有。需要我们出动人手吗?”
仆人的黑色袍子是典型的极光帝国梵家的样式,虽然简单,却也有一分凛然之气,相比主人们浅色华丽的加持显得更加清贵然,简单的黑袍更加像是一把利刃,少了一丝神的悲悯。
跟在梵倾音身后的仆人声音冷硬,不含一丝感情。
“不需要。”梵倾音想到了兰尼。维尔曼故作谦卑的模样和真正的所作所为,竟然有些想笑。
“他自己就会冒出来,不需要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