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请使团转道虞国,他们的速度快一些,但这一去一回,同样会耽误不少时日,面临着错过春贡期限的风险……
三种方案,需要多方斟酌,涉及到数之道的繁复运用,季历决定先不去想了。他在数道上的造诣,比不上担任司土的仲荣父,大可以稍后会同他详作参解。
于是他收起心绪,向自己这位次兄问候虞国之政,请教虞国之治,相互交流起治政之道来。
……,……
当日宴罢,邦君季历再次召集司土仲荣父、司马仲宁,商议追赶春邦使团之事。
一张简易地图摆在几案上,标识着三条道路和大致距离;三种方案以毛笔朱砂书写在散简上,并作了简单的分拆,仲荣父甚至还带着一套算筹。
“余已请虞国的太卜代为贞卜,”季历道,“但我等也得参详一番。司土擅长数之道,尤需借重。”
“须得明确几项变量,”仲荣父少见的皱起眉头,“一者,虞君召集俘虏、准备财货、安排守卫,各需要多长时间?是否可以同时着手?合计需要多长时间?”
();() 俘虏并非现成的关押在一起。毕竟虞国的国力不强,粮食有限,有时还需要周邦支援,那些俘虏到了虞国,肯定不会白白的耗费粮食养着,而是分散到各个矿场、盐场,为虞君开采铜料、池盐来换得粮食果腹。
财货和守卫也需要时间安排,以虞国的人力,是否能同时安排着手这三件事情,如果不能的话要怎么措手?这显然是个问题。
“取得虞君的配合不难。但我等须先明确好其它事项,有结论了再去知会,”季历道,“若事有不谐,则无需着手,以免浪费虞国的人力物力。”
仲荣父点了点头,把这一项做了标记,继续考虑其它的细分项。
好一会之后,他把算筹放下,摇了摇头。
“邦君,还是须得明确虞君需要的时间。否则的话,一者为春邦使团的行程,一者为俘虏队列的行程,两者有一方未能明确,就无法予以对比,进而影响方案的抉择。”
“若如司土所言,考虑的乃是两方各自行程,或许有另一种更好的方案?”一旁的仲宁忽然说道。
“仲宁有何想法?细述之。”季历望向自己这位次子,眼含鼓励。
“直接计算两方各自最短行程即可。春邦使团无需停留或回转,继续赶往王畿;俘虏队列也不用追赶使团,集结后直接经亘国、黎国,于九邦的滏口径越过太行山前往王畿,而后同春邦使团在王邑汇合。”仲宁说得十分仔细。
季历笑了。不考虑细枝末叶,直接指向结果,不愧是擅长军略的次子所能想到的方案。
“行程确实是最短的,”他笑着摇了摇头,“可惜行不通。”
“为何?”
“司马你常年沉浸于军务,未曾参与入贡事宜,自然有所不知,”司土仲荣父代为解释道,“凡诸邦国受命,皆受颁命圭一柄,邦国之君朝见或派使团入贡大邑商时,必以命圭为凭……我周邦的命圭如今在春邦使团手中,俘虏队列若不与之汇合,就只能持虞国的命圭进入王畿了。到时这俘虏队列就是虞国的贡物,与我周邦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