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两口气,想到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在这儿受苦,不禁咒骂起郁时桉。
“当初果然不该接受他的好意,更加不该去冷宫救他,麻烦死。”
待休息了半炷香后,沈木溪感觉自己周身的气力渐渐恢复,他撑着身子,缓缓坐起。身上出了许多汗,有些黏腻,沈木溪最讨厌脏污,只得扶着床架起身,想去外面叫人送水进来沐浴一下。
“来……”沈木溪拉开门,正要叫人,却被门前的一只雪兔子晃了眼。
这兔子看起来十分眼熟,与他之前毁了的那只很像,歪头,长耳,蹲坐的姿势,完全如出一辙。
只是那脸上的表情,不似他做的那样冰冷,嘴角向上微微翘着,看起来讨喜不少,脸颊还被人染上淡淡红晕,连眼睛都是圆圆的红豆做的,一看就是只乖巧可人的兔子。
沈木溪扶着门框,与低头与门前的兔子相视许久,随后抬脚就要将兔子踢碎。
郁时桉见他如此举动,再也躲不下去,急忙从旁边廊角跑出,挡在兔子面前,无奈说道,“这么可爱的兔子,你怎么能下得去脚。”
沈木溪冷笑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郁时桉,“可爱?我不觉得,我只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傻气。”
郁时桉语塞,这人太难亲近了。
“那你也不能一脚把它踩碎啊。”
“它挡我路了。”沈木溪理直气壮地说。
郁时桉蹲下身,将雪兔子捧到手中,“这样好了吗?”
沈木溪不再理会郁时桉,对着院中伺候的人说了两句,然后回身说道,“你还在这儿干嘛,没事干?”
郁时桉将兔子捧高,置于沈木溪眼前,低声说道,“给你的赔礼。”
沈木溪与眼前的呆兔子对视几眼后,一脸不解地盯着郁时桉。
郁时桉叫他看得心慌,只能低头说道,“刚才是我不该提你伤心事,害你把辛苦捏的兔子毁了,所以我做了一个新的赔你。”
“呵,伤心?我早就不知伤心为何物了。”沈木溪双手环抱,满眼讥讽,“像这样易碎的东西本就不该存在,所以我亲手送它一程,与你无关,别自作多情。”
郁时桉看了看手中的兔子,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很傻,竟然会特地为此来道歉,这么想着,心里堵的慌,还有些气恼。
“好吧。”他将手中的兔子扔到一旁的雪堆上,“是我自作多情,打扰了。”
郁时桉头也不回地走出院门,沈木溪看着少年愤然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雪堆中的兔子。
“多管闲事。”沈木溪喃喃自语。
随后转身进屋,将门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