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秋的影子还在徘徊,仿若舍不得离去。温暖的阳光穿过枝头洒在马车上,沈木溪探出手,抓住这流逝的光阴。
此时,风儿轻柔拂过,带着一丝寒意,他整了整身上的氅衣,将自己埋在其中,身上慵懒惬意,完全不似朝堂上咄咄逼人的太傅大人。
“太傅可是感觉冷了?”慕子嘉看沈木溪动作,有些担心的询问。
沈木溪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季思安抢了先,“他身上那件氅衣,价值千金,虽眼看没什么特别,但极其保暖,每年只能生产很少的料,大多都供给了皇家。”
说到这儿,季思安对着沈木溪不自觉撇嘴。
慕子嘉听了季思安介绍,有些好奇地盯着沈木溪的氅衣看了看,心里也想到了季思安所指,这件氅衣估计是陛下所赠。
沈木溪侧着身子,倚靠在车厢壁,眼神在季思安与慕子嘉身上扫了扫,随即勾唇笑道,“季公子不愧是纨绔,这眼力不错。”
季思安正要反驳沈木溪说自己是纨绔,却不想沈木溪没给他这个机会。
沈木溪接着说道,“不过这初冬的天的确是有些冷了,我这身子弱,还是——挨着慕大人,互相暖暖。”
说着就准备朝慕子嘉身边靠去。
慕子嘉一心也只担心沈木溪身子弱,万一真的着凉了,怕是不好。所以也没多想,主动朝着沈木溪的方向挪动。
嘴上还说着,“太傅大人若是觉着冷,我的外袍可以借给您,只要大人不嫌弃。”
说着还真想去解外袍。
虽然都为男子,但季思安一听慕子嘉不止要让沈木溪靠着取暖,竟还要将外袍借人!立马就急了,他一把按住慕子嘉的手,气鼓鼓说道,“你个文弱书生,自己顾着不生病就好,还管别人。”
慕子嘉听季思安语气不好,小心翼翼看了看沈木溪的表情,有些急地对着季思安说:“思安,你不可这么说话。”
季思安被慕子嘉训斥,倒没觉得奇怪,只是心里还有些不快,按着慕子嘉的手,却未松。
“呵!”沈木溪轻笑出声,一脸看戏地看着季思安,并挑衅似的挑了挑眉。
季思安有一种心思被看穿的感觉,脸唰一下红了。
索性尴尬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半炷香后,马车停在了庄子边。
沈木溪率先下车,季思安扶着慕子嘉随后也下了车。
三人刚站定,庄子的主人就热情地迎了出来。一路行至,这庄子的景色果然不赖,亭台水榭,抚琴吟诗对饮,好不惬意,越是靠近深处的温泉,感觉越暖,空中还飘着薄雾,似梦似幻。
“三位贵人,是要一块儿还是分开来呢?”庄子主人赔着笑脸,轻声问道。
“本来是想和子嘉一起泡的,现在多出个沈木溪,该怎么办呢?若是子嘉邀请沈木溪一起……不行,坚决不行!”季思安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该如何让沈木溪主动与他们分开呢?
这时,沈木溪突然开口,“不是三个人,是四个!”他伸出四个手指对着庄子的主人晃了晃,顺便对着季思安挑眉,“还有一位应该是快到了。”
慕子嘉不解,“太傅大人,还有谁要一起吗?”
“赠我氅衣之人,我打赌,他一定会追来。”说完,沈木溪满脸笑意地对着慕子嘉眨了眨眼睛。
“送您氅衣?那……”慕子嘉吃惊,睁大眼看着沈木溪。
沈木溪却是转头对庄子主人说,“要两个池子,僻静些,生人不要靠近。”
庄子主人连连点头,刚才他听那位清秀的小公子叫“太傅”,想来这几人身份定是极其尊贵,他当然不敢丝毫怠慢。
季思安听了沈木溪的话,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