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县衙。
各亭的亭长、亭佐、求盗将前院挤得满满当当,而后院中都尉、县佐、县丞正在召见各乡的三老们。
秦制,十里一亭,十亭一乡,十乡一县,秩序俨然,法度森严。
县中突然把所有人叫来议事,惹得堂下众人都议论纷纷。
刘季是个豪爽的性子,与其他各亭也是相熟。
很快,就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了县内流传的一些消息。
“据说是要征发徭役!”
刘季一脸难色的对下属道。
韩信入县衙之前的剑被收纳了,此时手中无剑心中也有一点虚。
亭佐前些日子在两里械斗中怯懦不前而丢了大脸,恰好因年岁太大而起了去职之心故而心态咸鱼。
“徭役?”
见亭佐不答,韩信接话道。
“是啊,徭役!”
韩信回忆了一下后,说道:“不是说五十年不征吗?怎么就出尔反尔了!”
从原身的记忆之中得知,西秦的赋税其实也不高,但是徭役可就太恐怖了,西秦徭役能让一家中户破产。
更可怕的是西秦制度下法度森严,没有路引出不了乡连逃都没法逃。
韩信身为亭中求盗这么长时间都没来过淮阳县城,并非是韩信不想来县城游逛而是难以搞到路引公文……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季一脸苦涩道:“听说和世家周家有关。”
韩信听了之后神色古怪,好奇道:“刘大哥,这周家到底是出了什么条件,能让县尉冒大不韪征兆徭役?”
“唉,那等大门高户,随便拿出一些好处,岂会打不动县尉之心?”刘季语气酸涩道:“不过,我和乡中董乡佐交恶,又与那韩雄争游缴撕破了脸,此番徭役说不定他们要刁难于我……”
韩信在听了之后,也是不知怎么劝?
县里,乡中,本亭都各有算计,上上下下宛如一张罗网,韩信顿时觉得有些窒息,同时,心中也有一些侥幸。
若非自己得到了亭吏之职,恐怕也难以提前知晓徭役。
终日在村里游荡,大概率会被征发,到时候,入了徭役队伍之中,简直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没有让前院的亭吏们多等,后院的乡官们陆续走了出来。
不少人愁眉苦脸看起来很是消极。
不过,韩信的目光被一人所吸引,此人方口阔鼻、一双杏眼,鼻下留着油亮顺滑的牛角大胡子,身披一身玄黑色冰冷铠甲,腰间系着兽吞彩帛锦花腰带。
此人正是掌管淮阳县大小事务的西秦县尉!
“咳咳!”
说话的却不是此人,而是一位白衣文士。
文士三十些许,身材高大挺拔,面色如玉生光,言说道:“诸位,今日召集各位而来,便是为了宣布一件事,圣皇于今春重分天下九州,并重新厘定了诸地赋税和徭役……”
();() 这位儒雅文士姓萧,乃是淮阳县的县丞。
虽然此人说话的语气温和,可说出的语言却让人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