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了几步,转身回来,又补充一句,“你们安下心,别惊慌。”
“嗯,”祝延曲木讷地点头,目视他们离开。
河水中的猩红逐渐分散,又瞧瞧脸色不好的林素。
林素无奈,沾着水珠的双手,不安地搓着,“延曲,你别怕。”
祝延曲独自一人还好,怎么样都能应付,可是,孩子怎么办?
神情沉重,可瞧着面上写着恐惧的林素,反过来安慰。
沉沉地呼吸一口气,“我怕的是民族之间的矛盾。”
祝延曲轻轻提了裤子,露出破损的鞋面,上面的绣样已然不清晰。
林素闻言,却不知怎么说下去了,默默地蹲下,翻洗竹篮中的牛肉。
祝延曲拿着锋利的燧石刀,分割瘦肉,将上面的筋膜去掉。
看着染红河水的血水一点一点地冲走。
侧眸看着在边上轻轻哭泣的沈冉,和郗遥。
她们自幼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庶女。
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粗活累活哪能是她们做过的。
沈冉抬起手背抹眼泪,在侧眸的时候。
不小心看见祝延曲的眼神,无助且无奈地笑了一下。
祝延曲先前听言巧心说过,沈冉是沈家庶女,三房妾室所生。
就连不爱说话的郗遥,也是妾室生的,没有地位。
现在的郗家,郗铨是当家人,他是嫡子,是皇室宗亲,更是县令,有权有势。
宋国臣子忠君爱国,注重礼义廉耻,即使心里想着篡位却也不敢。
到了这荒凉地方,能文能武者更是占了优势。
郗遥在家里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偶尔说话多,也是要看郗铨的脸色。
他脸色喜悦,便能多问两句,若是不悦,连抬头都不敢。
在宋国,庶女的地位低下,与正国的民国时期差不离。
姨太太生的,若是男娃,还能得到关怀。
若是女娃,过得还真不如普通百姓。
男子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一夫一妻相伴到老的少之又少。
祝延曲收回视线,不再去看她们,继续清洗着带血的牛肉。
河水的声响在耳边回荡,祝延曲瞧着装满竹篮的牛肉。
腰间酸痛的厉害,伸手捶着,偏眸间。
看着郗铨带头的二十来个人,向河下游走去。
许多人到了这,身上的随身之物都有,看惯了郗家军带刀带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