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璟被這一腳踹懵了,膝蓋生疼,自打他出生以來還沒有誰敢這麼對他。半晌,眼中含淚,憤然吼著:「郁子衿,你敢這麼對本宮!母后不會放過你的!本宮要去告訴父皇你殘害儲君!」
「呵,本王還沒同皇兄告你個忤逆尊長,戕害宗室之罪呢。」他朝旁邊幾人使了眼色,摘掉了那兩人的頭罩。
幾乎是剎那間,郁璟臉色發白,別過頭。「本宮……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其中一人正是他的親侍,還是母后派來伺候他的,是東宮裡的老人了。那日天還沒亮出的宮門,去同辦事的人碰面,之後再也沒回來過。
「哦,太子殿下是不是還想說不認識這兩人啊?」
郁祐大笑,拍了拍那小賊的肩膀,「說吧,這位太子殿下的親信是如何教唆你的。」
性命和富貴都握在郁祐手中,小賊不敢違逆豫王殿下的話,如實道:「小人遊走市井,同人學了幾年功夫,以偷盜為生。此人是半月前找到小人的,他給了小人許多錢財還有一瓶藥丸,要小人潛入豫王府,將那東西混入王府馴養的海東青的吃食里。說事成之後另有重賞。」
「沒錯,是老奴叫他做的。」旁邊的親侍開了口,「他說的分還不差,但此事太子殿下並不知情,都是老奴一人的主意,豫王殿下要懲治便懲治吧。」他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跪在地上佝僂著腰背,兩鬢的斑白莫名顯出了幾分決絕的意思。
郁祐也不著急,轉頭問郁璟,「是這樣嗎,太子殿下?」
郁璟攥著拳頭,閉口不言。若是他咬定此事與自己無關,郁祐怕是也拿不出其他證據。父皇頂多訓斥他一番,小懲大戒。可這樣,這個自小照顧他的親侍就必死無疑了。
「若真是如此,那這老奴太可恨了,謀害宗室在前,不忠東宮再後,險些冤枉了太子殿下,這諸多罪過加在一塊兒。誅九族也綽綽有餘了。」他一面說著,又悄悄地觀察郁璟。
郁璟的拳頭越攥越緊,終於再郁祐下令將人押下去的時候,他扯住了郁祐的袖子。
「我……我知道,求皇叔饒他一命。」
「太子殿下!」那老奴伏倒在地,痛心疾的模樣。
郁祐心裡暗暗地鬆了口氣,生出些慶幸。慶幸這孩子雖少了些城府,但總算還有良知。大周皇室也並非全然泯滅人性、爭權奪利之輩。
但他面上還是一副肅然的模樣,等著他解釋下去。
「皇叔,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只是想你在大朝會上出點兒差錯,被父皇訓斥,並沒有想怎麼樣。他只是奉我的命令行事,你放過他吧。」
「本王記得不曾得罪過太子殿下吧?」
「是……是我鬼迷心竅,聽信了讒言。」郁璟哭喪著臉,心裡猶豫著要不要把人供出來。
郁祐自然曉得他沒這個能耐謀劃周全,他命其餘人等退下。走到郁璟跟前蹲下,笑道:「這讒言莫不是出自三殿下?」
「你怎麼……」郁璟捂住了嘴,驚惶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