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貪圖鮮,我可以每日都學著法子叫你舒坦,你若移情別戀,我就將你身邊的蜂蜂蝶蝶都驅走,叫你只能瞧著我一人。無妨你沉溺風月,來日我自會管著你,叫你眼裡心裡只有我一個。」
郁祐扶額,「你真是……」
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馬車微微顛簸,車身左右搖晃,謝詔抓著窗欞穩住身子,盯著郁祐不放。像是要將他的每一寸都瞧仔細。
「你說喜歡本王,那本王問你,」郁祐鼓足了氣,「他日尹都若有變故,太子與郁暄,你會倒向哪一方?」
「三殿下恭順謹慎,從無奪嫡之心。」
「若他偏是有了呢?」
謝詔鎖起了眉心,「此事實屬無稽之談。」
從小一道長大的情分,他相信郁暄不會幹出大逆不道,有違人倫之事。
「三殿下出身低微,自小受人欺辱,從來只想保全己身,求一份安穩。日後也絕不會主動與太子殿下為敵。」
「那若是有朝一日,郁暄要殺我,你會怎麼做,謝景安?」
謝詔驚疑地瞧著他,不明白他為何會有此一問,「他不會。」
郁祐輕嗤一聲,「那若是我要殺他呢?」
「我與郁暄,必有一死,你選誰?」
「……」
郁祐眸光中有什麼東西漸漸黯淡了,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微笑。仿佛早就算到了這良久的靜默。
「這就是你說的喜歡麼?」
謝詔擰眉,有些急切地道:「是因酒樓一事你對他心存不滿麼?我說過我與他並無私情。他待我赤誠,我自當投桃報李。但不論何時,我都會護你周全的。」
郁祐不動波瀾地道:「你不是一直問我,此案追查的幕後主使是何人麼?我現下告訴你是郁暄。是他勾結冷清秋,販賣男童,收斂巨資,就是為了養私兵,來日造反。」
謝詔說不出話來,但那眼神中並無半分深信。
「你看吧,謝景安,你從來都不相信我。」不管從前還是現在。
「這馬車就留給謝小將軍靜養吧,本王去同太子擠一擠。」郁祐拍了拍車身,馬車慢慢停穩。
回程要比來城順暢得多,郁祐對謝詔是能躲則躲,整日與郁璟擠在一架馬車中。謝詔腿腳不便,又有葉大夫看著,每每剛見著郁祐,人就跑了。
他們回到尹都城已是暮春了,一輪春花開敗,處處鶯歌燕舞。城外湖上,遊船畫舫來往不絕,妖童媛女,相看兩歡。
「殿下,到城門口了。」
郁祐挑簾遙望,只見城門前浩浩蕩蕩圍著一群人,為的人笑意盈盈。
謝詔的腿傷養了近一月,總算是好得差不多了,今日進城,上了馬,在前頭開路。
車隊緩緩停下,郁祐眯細了眼,瞧著那兩人寒暄。
「見過三殿下。」